才回到废旧的城门前, 寒熄便走不动路了,阿箬扶着他越来越吃力,干脆直接将他背在背上。 寒熄还是清醒着的, 只是眼神疲惫无焦, 脸色苍白,呼出的气息很沉。 阿箬略弯下腰,她抓着寒熄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 另一只手想去够对方的腿, 可背手一摸, 却摸到了不该摸的臀。阿箬像是被烫了一下,抿嘴后再次伸手,这回够到了寒熄的腿, 只是对方人高马大, 实在长出她太多,若不配合,阿箬很难将他背起来。 自从寒熄幻化出身躯从背篓里出来后, 阿箬也很少背过他了,上一次背, 还是在几年前的云城。那时寒熄靠在太师椅上, 阿箬想要背太师椅便简单许多。 “您往上蹭一下,神明大人。”阿箬说完,便察觉到寒熄的脸贴着她的脖子, 不清楚地“嗯?”了一下。 阿箬的手隔着衣衫贴着他的大腿, 手心发烫到发麻, 心跳也乱作一团, 呼吸急促, 浑身上下都在冒汗。 寒熄不明白阿箬为何要他蹭, 但阿箬说蹭,他便象征性地蹭了一下。 神明坚实细韧的腰往阿箬有些瘦弱的后背贴蹭了一下,衣料摩挲的声音很小,甚至都没有耳畔吹过的风声大,可阿箬却听得清清楚楚,霎时间浑身僵硬,头皮发麻,脸也红透了。 阿箬不敢再碰他的腿了,她眨了眨眼,连思考都难以做到。 她慢慢弯下腰,弓着背拉着寒熄的手,勉强将他背上,可神明那双过长的腿还是拖在了地上,洁净的鞋面脚尖在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痕迹。 寒熄能感觉得到,他的头脑混沌,身体虚弱,说出的话也不受意志掌控,那声音很轻,带着不适的喘息,略哑地喷在了阿箬的耳朵上。 他道:“脏了。” “什么脏了?”阿箬的力气一贯来大,想要背起一个寒熄不在话下。她脚下加快速度,推开废旧的城门便往那像迷宫一样的白墙黑瓦走去。 寒熄停顿了许久才回答了阿箬的问题:“鞋子,脏了。” 阿箬低头一看,才发现寒熄的双脚一直在地上拖着,他是的确没力气了,但凡他能自己走也不会软若无骨地趴在阿箬的肩上。 那双云纹白靴还是干干净净不染纤尘的,即便在地上留下了两条拖痕也没有沾染上半分凡间泥灰,寒熄所说的脏,完全是他意识混沌之下的猜测。 “没脏,神明大人很干净。”阿箬咬着牙,再将他往上掂一掂。 也不知寒熄想到了什么,竟回了一句:“阿箬,也很干净。” 像是互相夸赞。 阿箬失声一笑,心里有些闷闷的苦涩,她担忧寒熄的身体,可毕竟已经有了几回经验,这次居然还能与他说话。 “神明大人,下次若身体不舒服,请您一定、务必要告诉我,不要强撑着。”阿箬不想再体会一次去拉寒熄的手,却被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气给冻伤的感受了。 “可是。”寒熄顿了许久,他的鼻尖蹭着阿箬的脖子,姿态亲昵,呼出的气息含着淡淡的幽冷花香:“可是……” 可是什么? 寒熄没说出来,阿箬也猜得到。 可是他昨日才在花灯上写下,希望阿箬心想事成,可是阿箬的心愿就是能尽快找到岁雨寨余下的几人,将属于寒熄的一切都还给他。 所以他察觉到不适了,也看到阿箬跟随银仙儿时的谨慎,他大约也知道银仙儿的确和岁雨寨里的人有关系,一旦开口,阿箬必然会为了他回头。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追着银仙儿出了城,明明知道银仙儿不怀好意,明明还有一个杨姝或许会有危险,她还是放下一切,背上寒熄越过旧城区,一路走到繁华街市上的客栈。 寒熄彻底晕了过去,阿箬紧紧地咬着下唇,她发觉自己对寒熄更了解了一些,这些了解也颠覆了往日她对寒熄的认知。 岁雨寨吃神之前,阿箬与寒熄只接触过短短几个月,且那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也不是常常都能看见寒熄。 不像现在这样朝夕相处,日夜相对,彼时不了解对方的习惯,喜好。 她过去甚至一度以为,寒熄是清冷高傲的,因为他从不低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