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散去,她浑身僵硬,心间的跳动快到像是要冲破胸骨,噗通噗通—— 阿箬朝风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灵光聚集,深深的幽绿色不达凡人眼中,她却能看得见,灵如浪潮,直直地朝这边扑了过来,连带着那股她已经许久不曾闻见的香。 箬不可置信,她甚至觉得是她随意动用法术,设了结界勾起过往回忆而产生的幻觉。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阿箬甚至都忘了要如何呼吸,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灵光涌来的方向。这一瞬,那些人的求饶声,哭喊声,还有蛮人的嘲讽声,恣意妄为而狂妄的笑声,统统被阿箬摈除在外。 这片上空的乌云被破开了,这些山川中落了一半的雨也随着乌云散去而停下,风中潮湿的气味散去,转而透出清明微寒。 才发芽的小草野蛮生长,那些刚长出几片柔嫩软叶的树也在几息间骤然被绿叶挤满,茂密又散发着青涩的气味。 山间无花,却有不知名花瓣落下,一片,两片,片片撒向人间。 阿箬的心间豁然疼痛了起来,像是跳动得太快,夺走了她的呼吸,也险些要了她的命。 她看到了月亮。 月光透过薄薄的云雾,像一张银纱,一寸一寸地落在了深夜山间几百人的身上。 阿箬的脑海一片空白,她成了众人中唯一一个特立独行之人,像是根本不惧怕死亡,反而迎着那月光,迎着不远处的花瓣雨奔了过去。 何时雨以为她要冲动行事,正要抓住阿箬拦住她,手只来得及碰到她的一片衣袂,便让那道青绿色的身影从眼前溜走。 阿箬的行迹在旁人的眼中就像是被吓傻了,一群蹲在地上或跪下的人也没忍住朝她看去,只见纤瘦单薄的青绿色身影如夜风中的一片竹叶,伴随着花瓣,迎着月光,将要散做一阵风。 阿箬伸出手,接住了风中的花瓣。 似杏花,似桃花。 却是灵光化作的幻象,触碰到指尖便化作了点点星芒消散了。 “神明大人……” 这一声称呼,这一世,从未在阿箬的口中说出来过。 她只在心中偷偷念过无数遍,此刻脱口而出,直叫阿箬的心跳都要停了。若此时有人拿起刀剑,从阿箬的背后冲过来,刺穿她的心肺,她大概都不会有任何抵抗…… 这场梦太真实,太令她沉沦了,阿箬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她想若一切都如这些花瓣一样只是幻象,那她死在这场幻象中也没什么不好。 “神明大人……阿箬好想您啊……” 阿箬的一只手紧紧攥着那抹化作花瓣的灵光,另一只手捂着心间,感受掌心下的跳动,那是凌乱的两股心跳,未曾交叠,更叫她震惊。 蛮人的眼贪婪地望在阿箬的身上,他们的手中都有可夺人性命的利刃,那些蛮人冲入人群,直朝阿箬过去,只要拿住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子,还不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那些武器上的寒光闪入了月色之中,何时雨情急之下也朝阿箬跑了过去,他喊了一声阿妹,却被迎面而来的花瓣迷住了眼。 手臂抬起,再放下,月色越发地亮了。 今日并非月中,天空却有一轮满月,大得像是只要站在高一点儿的山峰上便触手可得。 蛮人手中的兵器在这一瞬都成了片片花瓣,散落于人群之中,一股含着幽冷花香的气劲于阿箬身侧荡开,风如云雾,一圈圈涟漪般朝四周冲散过去。 人群倒地,蛮人也摔得老远,何时雨单膝跪下,他抬头看向月色下突然出现的身影,就像是遇见了妖邪,可这世上……哪儿有这般好看的妖邪? 阿箬看见了,满月下身披银白月光的男子,墨发如瀑,被一根银簪簪住。他衣裳上的银纱绣了云纹,云纹是天上摘下的祥云,他的身后背着神光,三圈金色的光从他的发,他的肩,与他的身外明亮。 花瓣落尽,月光依然,阿箬许久忘了呼吸,险些将自己憋死。 她眼也不敢眨,那双睁圆的鹿眸中倒映出神明的模样,一如往昔枯林中的初见。 三颗银铃声响起,风停,声止,时间变得尤其缓慢,缓慢到……好似在这一刻暂停。 阿箬看他朝自己慢慢过来,踏风、踏云、踏上了她的心尖。 直至人影真的悬在她的面前,高出她半截身子,与她不过一臂距离,他身上的月光全都洒在了阿箬的脸庞与肩上,驱散寒夜,将她笼罩。 寒熄略歪头,桃花眼盯着阿箬的脸,薄唇轻启:“阿……箬?” 第124章 与心印:二 这种场景曾在梦里出现过无数遍, 无数遍与之相关的过往回忆,无数遍是意外的相遇,无数遍最后毛笔峰山上化作灰烟的结局。 阿箬又一次听见了他的声音, 人间短短十多年, 每一日都像是走过了他们曾经历过的三百余年,走过了她曾有过的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