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尉风尘仆仆,马上还拖驮着个半死不活的卢炎良。他翻身下马,顺带着一把拎下了卢炎良。 “那、那是卢知府……” 人群纷纷让开,大家都不敢相信兖州的地头蛇竟然就这般落了马? 卢炎良跪在地上穿喘着粗气,百姓中已有人怒得红了眼眶,原指望兖州的父母官能带他们过上安生日子,可多年来他剥削成性,根本不把百姓当人看。偏又有着军队撑腰,竟让他只手遮天。 卢知府已经被抓,周乔与顾霆尉对视一眼,随后她微微偏头:“去把人提来。” 楚渊颔首,奉命带人将沈怀生父子带了出来。 百姓猛一眼竟是没认出来,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沈怀生和沈之南竟是如阶下囚般被捆着跪在地上,还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此时顾霆尉拿出圣谕,“此乃陛下亲笔,命我等前来兖州,查证兖州知府卢炎良与兖州卫指挥使沈怀生是否勾结,私吞赈灾钱粮。现如今账簿祸首俱在,自当还兖州百姓一个公道!” 刚才为首的壮汉上前一步,连声音都在颤抖:“敢问将军,你们会如何处置他们?” 众人屏息以待。 顾霆尉将圣谕收好,面不改色语气坚定:“沈怀生戕害无辜,视军将和百姓性命为草芥,手里人命无数,按律当斩!” “顾霆尉你敢!”沈怀生嘶吼:“陛下是叫你们查证,没叫你行刑!北晋律法自有刑部执掌,要杀要剐也要圣旨决断!我们父子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要回上京听候发落,轮不到你们越俎代庖!” 顾霆尉神色冷峻,“拿刀来!” “爹!爹!他真要杀我们,真要杀我们啊!我们可是沈家一脉,沈氏是皇后娘娘的母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动皇后娘娘的亲眷!”沈之南又哭又吼,见顾霆尉神色决然,慌得尿了裤子。 楚渊递上大刀,以极低的声音说:“将军三思。” 顾霆尉毫不犹豫拿过了刀。 日头已悬挂正中,午时将至,照得人不禁有些发热。顾霆尉手持一柄长鸿刀,面色凛然:“北晋东陲兖州卫指挥使沈怀生,勾结知府,侵占百姓私产与赈灾钱粮,瘟疫之初瞒报死伤,而后强征良民幼子充数,视北晋律例军令为无物,斩立决!” 此时话落刀起,须臾间鲜血喷涌,一颗双目大睁的头颅滚到百姓脚边,沈怀生残缺的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 百姓们先是一愣,直至有人高呼“沈怀生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才终于将所有人喊回了神。被大人蒙着眼睛的孩童虽未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隐约间知道,自己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进军营挨打了。 “诸位担心什么我明白!”顾霆尉一甩刀上的血,“此番也是要各位清楚地记住,凡犯我北晋律例,戕害我北晋子民之人,无论出身无论官阶,绝不姑息!” 此时被吓得失禁的沈之南和卢炎良已经面色惨白,甚至神志不清地缩在地上抖得厉害。 “接下来,该算下一笔帐了。”周乔上前,脚步停在了沈之南身边。 第33章 药方 这时午时已至,日头愈发毒辣起来。沈之南缩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你,求你别杀我,我没杀过人,真的,我手上没有人命!”周乔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百姓中用锦帕捂着脸低声哭泣的女子们。所遇之事她们开不了口,报不了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敢奢望欺辱她们之人会有多么凄惨的下场。可如今竟有一人站了出来,将那沈之南踩在脚下。“你是没杀人。”周乔冷声,“但整个兖州谁人不知你好色成性,强抢民女奸淫欺辱,叫她们生不如死却又不敢声张。”顾霆尉只听完这一句,就已将手上的刀递了过来。日头下的刀光映在沈之南脸上,刀身照出他此时绝望痛哭的样子。“将军明鉴!”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她捂着心口声泪俱下:“沈之南蛮横霸道,有姑娘的人家都不敢出门,若是不慎被他手底下的人看上,便会抓到军营去!我们这般谨小慎微,他却得寸进尺地借查问火防挨家搜查,连女童都不放过,我妹妹才十二岁便被她们掳了去,折磨致残啊将军!” 这时午时已至,日头愈发毒辣起来。 沈之南缩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你,求你别杀我,我没杀过人,真的,我手上没有人命!” 周乔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百姓中用锦帕捂着脸低声哭泣的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