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花香满园之地,四皇子一把甩开周慕白的手,“周大人日理万机不回书信,原来是忙着到顾府吃酒来了!” “今日乃是舍妹大婚,身为长兄,自是该来的。还望殿下体恤,不要搅乱这场喜宴。” 面对他猩红的眸子,周慕白神色淡然:“况且,以殿下所犯之事来看,被幽闭已是最轻的责罚。殿下莫非还想让周某去陛下那里求情,明着暗着告诉陛下,我周慕白身居督查院御史之位,将北晋律法抛诸脑后,只为保殿下不被幽闭?” “你既早就知道康州之事,为何不早些提醒我!” 周慕白一笑,“提醒如何,不提醒又如何?提醒了,殿下就能立刻将康州之事处置干净?想来殿下自己也知道,康州势力早已盘根错节脱离了殿下的掌控,即便重来一次,殿下也无能为力。既然陛下有心偏袒,殿下何不心怀感激,安安静静地幽闭呢。” “安安静静的幽闭?!”四皇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双目瞪圆地盯着周慕白:“我再安静下去,就要眼看着顾家一步步站到老六那边,再借着儿女亲家的关系,将你也拉过去!” “殿下似是不信我。” “呵,你跟我提信任?他独孤临舟自康州回来,连宫门都不进,径直来了顾家的喜宴!我早同你说过他们私交甚密,说不定早就结了党,否则一向持身中正的顾家为何连连打压沈家?!焉知不是在为老六清路!” “而你,”四皇子步步逼近,“明明知道这些事,还要将你妹妹嫁给他?周慕白,你让周璃接近顾霆尉,嫁到顾家来,当真是为我而拉拢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根本就是为了顺理成章地将顾家拿捏在手里!你左右观望摇摆不定,说是站在我这边,却又默许周乔同老六和战兰泽私下来往,更对顾家与老六的私交视而不见!” 周慕白面色未变,丝毫不为所动。 “周公子,御史周大人!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打量着将来无论我与老六谁能登基,你都能得益不是?” “殿下如今将罪责推到周某身上,似乎是忘了当初我便提醒过殿下要三思。是殿下非要派人暗杀顾霆尉,连我家乔儿都看得出谁是幕后主使,难道顾家会看不出来?殿下同顾家如今的僵局,是你自己造成的。” “你——”四皇子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半晌,他软下语气:“那大人可有解决之法?” “如今之际,殿下须得沉得住气,静待时机。” “时机?”四皇子面色疑惑。 可周慕白并未多解释,只继续道:“殿下今日出宫恐不是陛下恩准的,不妨先从偏门离开,周某代殿下去前院知会一二,不至此事传到陛下耳中。可好?” 这话着实让四皇子酒清醒了几分,幽闭期间私自出宫乃是大罪。他也是听闻临舟一回来便去了顾家,当满朝官员大半都在,如此热络场面竟将他一人撇下,盛怒之下他不顾宫人阻拦来了此处。 目送四皇子离开后,周慕白拿出一块手帕,仔细地将方才扶过四皇子的那只手仔细擦了一遍,神情之厌恶难以言表。 他不紧不慢地朝前院而去,本就无人来的园子里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安静。只是他没看见回廊尽头紧邻院子的墙后,站着一袭红衣喜服的顾霆尉。 “公子。”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老爷让您别耽搁太久,若是花园无大事,便去前院接着敬酒,方才程家阁老大人也来了,正寻您呢。” 顾霆尉背对着他,沉默良久才开口:“知道了。” 他声音哑得吓人,小厮忙上前:“公子可是酒吃醉了?是不是有哪里不适?” 顾霆尉转过身来,眸中满是血丝,“无事,走吧。” 待他走后,一道黑色身影在自隐蔽处迅速闪出,期无声息地穿过回廊走到廊前石阶旁,“殿下。” 战兰泽负手而立,“他们说了什么?” 疾风左右看看,随后上前,低声在战兰泽身旁说了几句。 “属下离得远,没太听完全,但顾公子比属下先到,想来是都听到了。”疾风不解,“说起来,北晋这位周大人确实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 疾风挠挠头,“属下倒也没瞧出什么端倪,就是莫名觉得,他真要扶持一个皇子的话,怎么可能让他干出那些蠢事?先是刺杀朝中大员之子,接着又对康州之事束手无策,这四皇子以前还替陛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