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畏惧。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会,究竟要怎样的爱慕,才会令人失了原本的体面和平静呢?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纸上。 上面尽是往年北晋对南楚战俘的处置之法,如今世易时移,需要处置的变成了北晋战俘,若仅是言语劝服,实则难生效用。唯有真正予以那些将士所期冀之物,才能真正令之顺服。 否则,南楚要杀掉所有战俘便是情理之中。 想得太细太杂,她只得用纸笔都记下来。纸上写的东西,还需有调配之权的人才能做到。 不知不觉间,红烛燃了大半,外面夜色已深。 “王妃!”此时拂冬推门而入。 周乔抬头。 “王爷回来了!” 战兰泽看见书斋前的那道身影,不由勾起唇角,大步走了过去。 “在外面等着做什么,进去便是。” 书斋这个地方不能随便进,这个周乔还是很清楚的。尤其是位高权重之人的书斋,更是不可贸然进去,若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或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十有八九都小命难保。 他推门带她进来,拂冬和疾风倒是十分有眼色,一个奉来了热清茶,一个则加了炭火,随后双双退了出去。 进王府这么久,周乔是头回来他的书斋。这地方同大哥的书斋差不多大,也是满墙的书简,要说有何不同……那便是这书斋里多了一张窄榻。 上面是叠放整齐的单褥和软枕,可瞧着有些硬,应该不怎么舒服。 这些日子,他就是一直睡在这里的吗。 “睡不着?”战兰泽解下大氅放在一旁。 “不是。”周乔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我是来给你看这个的。” 战兰泽低头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上面是她所想的安置北晋战俘的法子。 “我正要同你说这事。” 他落座于主位,抬眸道:“我打算让这三千余人单独成军,另起军旗和番号。” 周乔问:“没人愿意收用他们?” “嗯。” 她点点头,这结果她大概也猜到了。 “所以,”男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写的那些东西,“这些远远不够,行军制、兵马制、军饷军械,练兵演兵,要十分齐全。” 周乔怔了下,“这些……归我管?” 战兰泽挑眉,“我同国相大人联手保举你来执掌此军,除了你,还能归谁管?” “真的?!”周乔眸中闪着光,面上掩不住的惊讶和欣喜,“你是说我得去军营,就、就像我以前那样?” “正月十六复朝,复朝后领了印便可去了。”见她笑得那般高兴,战兰泽亦心头舒畅,“只一点,不可宿在军营,到了时辰就回来。” “好!”周乔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来,“那我这就想军制去。” 正欲拿起桌上的东西,却见那只好看的手覆了上来,纸张被尽数压在下面。 周乔抬眸,战兰泽正看着她。 “怎么了?” 战兰泽一笑,“没什么,既然已想到不少,我先看看。” “哦,好。” “这里。”他指了指某处,“演武场?” 周乔站在他的对面,听他这么说了,也抻头扭着脖子看了一眼,“对,演武场,但这个演武场与平日里的不同。” “怎么不同?”他拾起笔,抽出张没有涂画过的纸,“画了瞧瞧。” 这不是写的很清楚吗,他竟没看明白? 周乔走过去,从他手上拿过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就是这里,演武场东侧留出些地方来,上次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