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只有感动,感慨,并不会拥有高橘子那样的感悟。高橘子知道某个流程,这些日子,一次次的失望,加上靠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她必须站起来了,必须给予孩子们一个未来。她高橘子,非常清楚的明白,她激动了,她是非常非常想做阿信!做那样的女人。 赵学军笑笑,只是攀着母亲被夜风吹的微凉的手臂说:“妈,你想试试,就试试呗,大不了,赔了,我卖了我的小钱……” “哎呦我的儿子啊,你总是你的小钱,你的小钱。你都多大了,还想这些呢,不觉得可笑吗,那是古代的钱,你就是存了几箱子,拿到粮店也换不来一斤粮食。儿子……” “嗯?” “妈想好了,过些时日,妈就去正式辞职。再等几年等消息,什么都误了,我也不去想什么吃皇粮了,留着那份工作,我每天栖栖遑遑的想它,盼它,等到有消息了,我估摸着黄瓜菜都凉了。断就断了!这辈子,拼了!” 感谢阿信,这辈子,赵学军还没感激过那个日本鬼子呢。看着母亲志气满满的看着夜空,赵学军不由骄傲,这个时代,只要踏实,一步一步的努力,最后成就都会了不起。自己的母亲,就像华夏大地上的母亲树,只要给予一点希望,只要有孩子,她就会化身勇士,劈荆斩月,勇猛无比。 “妈,我那些小钱,真的可值钱了……”赵学军撒着娇,高橘子乐呵呵的拧了他脸蛋一把:“是啊,是啊,值钱啊。我军军都初中了,还做发财梦呢。得了,睡去吧,别跟你爸说,他一准不同意,靠他!哼,饿死!” 那之后有段时间,高橘子是惶恐的,办完手续之后,她每天都去小树林转悠。有时候,夜里,赵学军会发现妈妈悄悄爬上屋顶吸烟,吸得咳嗽的受不了了,她就会去附近的小卖铺买散白酒,买完,一个人半夜坐在屋顶喝,偶尔喝高兴了,她还就个小咸菜什么的。 按道理,高橘子现在有份工作不难,难就难在,家里的赵建国一脸义正词严的说:“别想从我这里捞好处,我这书记不是给你们服务的,是为人民服务的。” 这一次次的逼迫,迫着高橘子,终于就像这个时代的第一批个体经营者一般。待业没工作的,绝望了,去经商。劳改出来的绝望了去经商。什么都没有的绝望了,去经商。这里,需要生活深深的打磨给他们一种痛楚之后,人才会彻底醒悟。 赵学军没有去打搅母亲的自我怜悯,以及她自我平复心伤的阶段。他与大哥他们只能做个好孩子,不让妈妈操心。就在高橘子小酒就咸菜的日子里,彭娟的事情解决了。 就如赵学军想的那样,那是一次卑鄙无耻,无法控诉的犯罪。没人帮彭娟说好话,帮他做主。彭娟只能挺着肚子,自己保护自己。这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撅着肚子,闯进别人家,为自己争取了最后的权利。四家人合了四千块,老卡的父母带着彭娟去临市做了手术。 七月初的一场大雨后,闵顺带着人把老卡那帮子打了个半死。打完,闵顺带着彭娟去了老爷山的一个开放的小山顶,赵学军还是像以前那样,沉默的跟着,他跟着他们在山路上走着。一直走了很久很久……来到山顶。 彭娟在高高的山顶,对着山下撕心裂肺的喊着: 万林……我X你妈!!!!!!!! 我再也不回来了!!!!!!!!!!!!! 孩子!对不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