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再合理不过的回答,他说话时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和她对视,眼神有些飘忽闪躲。 郁辞沉默了一会儿。 薛忱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赶紧抬头去看,就见女朋友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神色依然温柔,却莫名地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他有些心虚地抓了抓头发,就见郁辞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眼角、又倾身过来抱住了他:“总是有输有赢的,状态有起伏也很正常。” 其实比赛本来就没有一定能预料到的结果。尤其是自从改成了十一分和七局四胜制,乒乓球比赛的不确定性和偶然性就大大增加,“爆冷”的结果也时有出现,并不能说明些什么。 薛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又抱着她蹭了蹭,薛忱这才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郁辞点点头,又轻轻拍了他一下。薛忱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搂着女朋友不放,赶紧松了手让她起身。等她整理好了衣服,他又立时就凑过来牵住了她的手,这才一起出了宾馆。 晚饭后两人牵着手在街上散了会儿步。路边陆陆续续地开始支起了小吃摊,薛忱兴致勃勃地挨个给郁辞介绍本地的特色小吃。郁辞胃口不大,晚饭本来就已经吃得足够了,散了会儿步算是稍稍消化了一些、但也依然吃不下多少。薛忱却似乎还是有些乐此不疲——哪怕是买了小吃、郁辞只尝上一口,他也高高兴兴地把剩下的全吃了、接着又给她买别的。 一直到眼看着队里马上就要查房了,薛忱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女朋友送回了宾馆房间、一步三回头地归队去了。 郁辞站在落地窗前,目送着薛忱走出宾馆、身影渐渐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这才折回身去从行李箱里找出了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郁辞披散着一头长发、也不管发梢还在滴着水,站在落地窗前有些定定地看着窗外发呆。 这里离薛忱的主场场馆很近,站在窗口一眼就能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体育馆。 夜色里,没有比赛的体育馆已经没有了灯光,看起来比白天还要更加冷清了几分。 郁辞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到了映出的自己。 ——眉头微有些拧起。 她忍不住回想起今天的薛忱。 其实薛忱虽然一直都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众所周知的急脾气、感情用事……尤其是在她的面前,郁辞不知道薛忱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过,其实他在她面前从来藏不住什么心思。 并不是因为郁辞有多厉害,而只是因为……他可能一直以来打从心眼儿里就没有想过要在她面前瞒些什么、装些什么。 而一旦这样的不假掩藏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他再想掩饰些什么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手忙脚乱。 是,他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郁辞并不是不信任薛忱——瞒着自己的,也未必是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她只是也相信自己对薛忱了解和直觉。 今天的薛忱,格外地黏人,黏人到让她感觉到了一种“看一眼少一眼”的惶恐不安,恨不得能时时刻刻挨着她、多待一秒、多逗她笑一下也是好的。 这总让她有一种并不太好的预感。 她不想做什么无聊的猜疑,她只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他不是没有输过球输球——世界第一也好、大满贯也好,都不可能没输过球。家门口输外战,虽然总有人说话难听,但薛忱可能会有些懊恼,却也不至于耿耿于怀。更何况中国公开赛虽然含金量高,但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一站公开赛,分量撑死了也就是那么些积分罢了。 所以薛忱,究竟在惶恐些什么? 她不是爱追问的人,问过他一次,他不肯说,她也不愿意再去“逼问”,只能等他愿意主动开口告诉自己。 但这一晚,怀着心事的郁辞到底还是没能睡好。 好在第二天白天薛忱要训练来不了,郁辞上午睡了个回笼觉补了眠、算是养了些精神;下午一个人在附近逛了逛,她的心情倒是也舒缓了不少。等到了傍晚,完成了一天训练任务的薛忱又赶了过来和她一起去吃晚饭。 郁辞定了两个晚上的房间,买的是明天中午返程的高铁票。联赛虽然相对而言轻松一些,但也是每天都有训练,郁辞不想占用他太多的训练时间、打乱他的作息。 薛忱却显得格外不舍,到查房时间了也不肯回去。 “你该回去了。”郁辞摸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