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子如蒙大赦,动作迅猛地抱起两条狗便往屋里走。 林素儿摇了摇头,跟在他身后,眼看着人睡下了,这才回了屋吹熄了油灯。 她沉沉地睡过去,脑中杂乱地闪过纷杂的往事。 一会梦到屠海对着她笑,一会梦到王氏那张蜡黄干枯的脸,一会在屠家酒坊里跟着师傅酿酒,一会又在上丰村割稻子。 昏昏沉沉中,耳中似乎响起了什么尖锐的叫声。 林素儿翻了个身,心中暗骂东子不安生,又要继续睡过去。 外头的嘶叫声更大了,林素儿几乎觉得是在她耳边惨嚎。 她的睡意全无,眼睛猛地睁开,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了。 不对,不是狗,是驴子! 她急忙拍醒身旁的林果儿,姐妹俩胡乱裹上衣裳,又去敲了林和安的门。 很快,一家人便头碰头挤在了堂屋里。 林和安压低声音道,“我从侧门绕过去,你们走前门。” 林素儿望着外头已有的光亮,轻声道,“爹,你去拿了厨房的菜刀,我与果儿去拿锄头,我记得咱家的镰刀是放在后屋了……” 她低声将家里可用的武器数了一遭,“这个时辰还敢来咱家偷驴子,只怕是熟人,咱先不管,按住了打一顿再说。” 林果儿眼睛亮亮的,哪里还有方才被打扰美梦的困倦。 “二姐说的是,咱一前一后包抄了,非打得这孙子爹娘都认不出才解气,看以后谁还敢上咱家来摸东西。” 几人说话间,外头的驴子叫唤声更大了,东子屋里的两条黄狗扒拉着门板也跟着呜呜叫唤。 林素儿方才路过东子的房间时,顺带从外头将门闩上了。 四人互道了小心,各自轻手轻脚地从前后门溜了出去。 门轻轻被推开,林素儿捏着手里的镰刀蹑手蹑脚地朝屋前的棚子走去。 只见一道黑影正弓着腰去拉那被关在棚子底下的黑驴,也不知是那驴忽然犯了倔脾气还是那人也犯了傻气,一人一驴在黑黢黢的棚子底下对峙着。 驴子的嘶叫声更大了,后蹄毫不客气地扬起,只听得那黑影闷哼一声,人就朝一侧倒去。 就在这个时候,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影飞一般冲了过来。 按头的,按脚的,按手的,只死死将黑影扑倒在地压了个结实。 底下之人拼命挣扎,奈何四肢被困,竟是动弹不得,他还待要动,腿上已经重重挨了一脚。 “我是——” 他痛呼一声,张口欲说话,嘴上便被一只小小的手捂住,随后,一股子混杂着青草以及驴子粪便的味道便在嘴里漫开。 林素儿眼神微闪,塞好了干草便毫不客气地踢了起来。 林果儿自然也不甘落后,她的力气比她二姐更大,且动作更快,她二姐才下去一脚,她已经踹了两脚,她二姐开始喘气,她才刚刚开始冒汗。 林和安打了黑影两拳,回头与王氏回了屋。 贼人已被制住,他们回屋寻绳子去。 不过片刻钟,底下单方面挨揍的贼人便低低呜咽起来。 林果儿撇了撇,只是此时天还不大亮,否则,她非要对准了底下人的脸蛋打他个鼻青脸肿不可。 一番拳打脚踢,林素儿姐妹总算累了。 林素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