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顿时一滞。 方才还大嗓门品头论足的两个妇人像是忽然被人捏住了脖子般,嗬嗬两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郡主?! 偏偏那话少的妇人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惊叹完林素儿的衣物又说开始说她的首饰,俨然一副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模样。 林素儿忍俊不禁。 这位董太太真真是个妙人。 妇人间的小官司不外乎是比夫婿的官职,比吃穿用度,比孩子出息与否。 陆长风与她们的夫婿同级,自然无需比较,林素儿没有孩子,也无法说叨,几人一路行来,见林素儿不仅生得年轻貌美,家中用度也比她们强上许多,也就酸溜溜说起夫妻间那点事。 这两人被人猛地抢白,也不知是不是被林素儿的郡主身份唬住了,到底没再说不好听的话。 比起女眷这头的刀光剑影,男人那头显然要好上许多。 还未开始吃饭,几人便已经喝上了酒。 林素儿新酿的酒在这个时候起了大作用,喝着烈酒,男人们一下子便打开了话匣子,从陆长风家布置雅致的花厅夸到他家调教下人有方,等晚饭摆上来,话题又转到城里的八卦上头。 推杯换盏间,陆长风便将庆高县的关系与自己得到的消息对上了号。 戌时,林素儿送走所有的客人,看着人收拾好屋子,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屋。 洗漱完后,两人说起今日请客之事。 “今日你那头还好吧?”陆长风一边给林素儿按摩着腰一边问她。 林素儿舒服地趴在枕头上,眼前就浮现那几个挑刺的妇人看到桌上的海参鲍鱼等物时的目瞪口呆,她不由笑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才要我露一露富?” 今日的宴席,是由京中带来的厨子做的地道的京菜,用材也十分简单粗暴,什么贵重就上什么,夫妻俩拟定菜单时,她还笑话陆长风是不讲究的暴发户。 陆长风嘿嘿直笑,不接她的话,只道,“那你唬住了人没有?” 林素儿笑得像是偷吃了烧鸡的狐狸,“怎么没有,这一顿饭我用得舒坦极了,你那几个同僚太太走的时候,我瞧着还没回过神来,怕是短时间内不得登咱家的大门。” 陆长风失笑,他不过怕自己不在家,她被人轻视了,没想到那些个食材会将人吓退。 “欸,那个董太太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林素儿好奇极了,她侧过身子,“用饭的时候,董太太像是怕其他人不知桌上上的是什么菜色,上来一道菜她便要惊叹一番,虽说的夸张,眼里却没有半分谄媚,倒像是我专门请来的托。” 陆长风听得大奇,道,“那可是奇了,董朝东瞧着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没想到他的媳妇却是个聪明人。” 他从京城被贬而来,那些经年的老油条们只要有心打听并不难知道。是以,不少人对他不咸不淡,各自保持着观望态度,可有意思的是,昨日是那董朝东先提议说想尝尝地道的京菜,这才有了今日的宴请。 想到这,陆长风眼里闪着浓厚的兴致,他要好好查一查这个董朝东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林素儿才将家里的事整理妥当,姜嬷嬷就领着个婆子春风满面地进来了。 “夫人,是县太爷夫人身边的卞妈妈,”她笑着给林素儿介绍。 那婆子就行了个礼,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道出自己的来意。 “我奉我家夫人之命给夫人送帖子,请您后日上府上坐一坐。” 林素儿压下心底的诧异,让姜嬷嬷赏了卞婆子碎银子把人送走了便道,“嬷嬷,你说县太夫人请我过去做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