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如何平息父亲的怒火以及赢得母亲的怜惜,手一会握拳一会松开,脸上一会皱眉一会展颜,瞧着跟精分差不多。 祝玉笙见他神色这般古怪,想必是过度紧张了,扫了眼四周,发现小道上没什么人,便悄悄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准备换个话题让他稍稍放松一点,便柔声唤道:“贺贺。” 贺燕飞突然被牵住手,紧张地瞟了眼四周,发现没人,顿时松了口气,以为他想到什么新对策了,有些欣喜:“这是有新点子了?” 祝玉笙转过头来看他,回道:“不是,方才用膳的时候,听下人们谈到你交过不少江湖好友,时常会来山庄一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改天喊他们来玩玩麻雀好了。” 贺燕飞以为他这是听了小道消息后又吃飞醋,立即干咳几声,解释道:“都是些单纯的牌友,可别多想。他们几个打牌就没赢过我,每次来玩就是给我送钱来着,也是可怜他们的钱袋,我后来都没怎么喊了。” 祝玉笙见他有些许误会,也不多解释,只笑吟吟回道:“还是贺贺最厉害,以后就靠你的聪明才智来养活我了。” “放心,保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贺燕飞得了夸奖,不免有些自得,紧张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了一番。 等听见周围有人走动后,两人便松开手,保持得体的距离继续赶路。 偌大的客厅里,贺向南坐主座,徐婉坐副座,贺彦君则在一旁的次座,三人趁着等人间隙,一直喝茶拉家常。 徐婉给贺向南倒了一杯茶,说道:“方才挑了些姑娘的画卷想让飞儿看看,他言辞颇有些抗拒,怕是有心上人了,今天说有急事,八成就是要与我们挑明。” 贺向南点点头道:“飞儿年纪不小了,早定下来也好。彦君,你得给弟弟做好表率。你现在攻下总舵,盟内的事务也可以缓缓,多考虑你的终身大事,别再拿公务推辞了。” 贺彦君拱手道:“孩儿知晓,一切听从母亲安排。” 徐婉冲贺彦君点点头,莞尔道:“你选中的是岭南苏家三小姐的画像,娘已派人去约时间,不出三日便有答复。若他们也答应,你两便可试试,不成也无妨,全当结识好友。” 贺彦君点头,正欲开口,却瞥见贺燕飞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祝玉笙,又想了想母亲说的话,心底一沉:莫非今日便要摊牌了?父亲对魔教的偏见可谓根深蒂固,待会肯定要闹出事来,必须帮衬一把。 “爹,娘,大哥,飞儿来晚了!” 贺燕飞人未到声先到,贺向南与徐婉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等贺燕飞真走进来,他们才发觉有些古怪:这杜公子怎么也跟了进来? 很快,更令他们不解的事来了,贺燕飞与杜小齐齐跪在了客厅中央。 贺燕飞直奔主题:“爹,娘,孩儿待会说的事,听着荒谬,但句句属实,恳请爹娘听完再下评断。”他见贺向南点头同意了,便将在魔教发生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比起救人那天的简述,多加许多细节。 贺向南顺着荒诞的开头听下去,眉头渐渐拧成一团麻花,脸色愈发阴沉。徐婉这手抖得厉害,等听到儿子为了祝玉笙不受胁迫,甘愿服毒自尽后,背后已被冷汗濡湿,心中郁结,不禁抹起眼泪来。 “……我本以为会进阴曹地府,没想到却在山庄醒过来了。我怕他想不开会自杀,当日才会那般急着要去救人。结果,他竟真跑到后山去等死。被我找的时候,就剩一口气吊着。这些天,我耗尽心思给他调养身体,总算把他养出点肉来。先前绝非有心欺瞒,只是怕你们接受不了,才叫他掩饰身份。现在他已弃去长老一职,不会再为魔教做事。我已经死过一次,再不愿与他分离,只盼爹娘能成全我们。” 听完这番话,三人神色各异。 贺彦君主动站起来,拱手道:“父亲,母亲,我与盟内安插在魔教的内应谈了谈,发现细节分毫不差,二弟说的全是真的。他受了许多委屈,吃了许多苦,最后连命也丢了,若不是他吉人天相,恐怕早已变作一缕游魂,哪有机会回到这与我们诉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