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手笑道:“妈咪唱得好好听。” “咁系啦(当然啦),后生那阵,你阿妈我,是出了名的靓歌喉。”简妈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说:“如果不是,你老豆会睇得上我?” “是啦是啦,”我笑着说:“阿妈是天后级人物。” 简妈微笑了起来,目光柔润,眉底眼里,依稀有当年二八好女儿的影子。我愣愣看着,心中莫名有些酸涩。简妈倒回头好笑地瞪了我一眼,摸摸我的头,说:“哪,别乱想了。你若果像我这样,差点没咗个仔,试过那层味道,你都不会计较那些无谓的东西。”她停了停,目光温柔,宠溺地说:“而且,你一直都好乖,妈咪就算因为这件事恼你,但都会想起你好的地方,最终,都是觉得你乖多点,系个难得的孝顺仔,妈咪知足啦。” 我伸手抱住了她,真挚地说:“对不住,谢谢你,妈咪。” “乖啦,”她拍拍我的后背,笑着说:“同喜欢的人在一起,天公地道的嘛,不用说多谢。” 我点了点头,抱着我今生的母亲,心下一阵唏嘘感慨,这么好的妈妈,我何其有幸,竟能遇见,竟能在懂得感恩的年纪,来得及珍惜。我抱着她瘦骨嶙峋的背脊,含泪说:“妈咪,无论我跟谁在一起,都会好好孝顺你。” “知道你乖啦。”她笑着说:“你都系先读好书,考个好学校,嗯?” “我会的。”我郑重地说。 我们母子正真情流露,气氛温馨之际,她忽然一下推开我跳了起来,大叫说:“死啦,我煲的凉茶……”随即蹬蹬跑开去,大喊:“仔仔啊,都话咗叫你睇火啦,煲干水点算啊(怎么办)!” 我满脸黑线,应道:“我早就熄了火啦,等你老人家想起,火烛(火灾)都有啊。” “呸呸,细路仔唔识嘢乱讲,”简妈马上啐我,合掌朝天花板拜拜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们好不容易有的一个文艺又温情的氛围便这样破坏殆尽。我扶额摇头,又好气又好笑,正想着,移动电话却响起,我拿起一看,是夏兆柏。 我微微一笑,按下接听键,道:“喂?” “还没睡?”电话那端夏兆柏的声音传来,简洁下令道:“收拾了一天该累了吧,早点洗洗上床。” “你这话逻辑不通啊。”我转入卧房,躺下了说:“如果想我睡,你就不该打电话,如果打了,那就证明你想跟我通话,就不该命令我上床睡觉。” 他被我抢白一通,却呵呵低笑了起来,声音变得低柔,说:“我想你。” 我一愣,随即心里有股暖流慢慢涌了上来,拿着电话,应了一声:“嗯。” 他见好就收,转了话题问:“房子里面还缺什么吗?我明天让助理过去,你开个单子给他就好。” “不缺,”我看着卧室满墙的书柜,微微一笑,低声说:“谢谢你,兆柏。” “喜欢?” “嗯。”我应了,说:“比我想象的好。” “那就好。”夏兆柏的声音透着高兴,说:“我怕你嫌我多事。” “是有点,”我坦白地说:“我妈咪都觉得奇怪,问起来了。” “哦?”夏兆柏来了兴致:“问什么?” “问我跟你,我们”我咬了咬下唇,踌躇着道:“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信她看不出来。”夏兆柏叹了口气说:“我对你的用心,只怕也就是你,才能一直视为无物了。” “夏兆柏,你现在是秋后算账吗?”我淡淡地问。 “哪里敢,”他忙说:“是我做得不够明显,不关你的事。”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得了,受气媳妇似的,你就装吧。” “你呀,”夏兆柏叹了口气,无奈而又宠溺地说:“你就一直没心没肺到底吧。” 我迟疑了一下,说:“兆柏,我跟简妈说了自己是同志的事。她一点都没有不开心,倒反过来安慰我。” “你有一个很明事理的妈。”夏兆柏语气中透露着欣慰。 “我,我想,”我犹豫着说:“我想请你,帮个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