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动了动,辛染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透明的指甲拨了拨望远镜上的调焦旋钮,目镜里的星空就糊成一团。 谁也没心思看星空,辛染脸上还是浅笑吟吟,默许对方朝他讲那些胡话。 近些日子,那名新贵的企业出事了,忙得焦头烂额,最后就这么宣告了破产。 辛染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消息,捏着骨瓷的勺子舀了甜汤,送进嘴里,就像看个?陌生人的消息。 * 房门被轻轻扣响,管家低眉顺眼地侯在门边,“顾少到了,先生吩咐您好好招待。” 辛染对着镜子抚了抚素白?的领子,一声轻笑从嘴角挑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好啊。” 既是先生的吩咐,又是个?贵宾,怎有?拒绝的道理。 等到辛染这句答应,管家才退了下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楼梯尽头。 这位顾少确实是个?贵宾,半个?华都?都?是他顾家的天?下。家世、性子都?很?不好招惹,连张先生都?要?礼让几分。 他想起第一次勾引顾矜旻的时候,顾矜旻有?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以睥睨的冷淡之意,当众给了辛染难堪。 “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对方冷硬的脸庞吐出嘲讽的话语。 顾家的太子爷大抵是见多?了往上凑的莺莺燕燕,说起话来格外刻薄, 张家对外称辛染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处处帮他讲排场,可?是,揭了这层遮羞布,只有?张家和?他心知肚明,他不过是张先生培养的一朵交际花。 那时,面对顾矜旻的刁难,他半蹙起眉,脸色滚烫。不多?言,不多?语,只是抬起眼看进顾家太子那带点绿色的瞳孔里。 倒是显出与那些攀高枝的人不同,似是有?那么几分尊严在。 顾矜旻第一面便?拒绝了他,此次能来张家,大抵是真的有?事拜访张先生。 之前那般法子是行不通了,顾少爷既是让他认清交际花的身份,再在人面前装纯就成笑话了。 浑身银白?,素净得不得了的青年,不慌不忙地从扶梯上下来,非正式场合,他从不爱穿红戴绿。 细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鎏金的扶手上,随着脚步慢慢滑下,姣好的面容随着走下的脚步,一点一点露出全貌。 张家别墅正厅的家具一律是桃木心的红木桌椅,几张专人定制的大靠背沙发上,垫着柔软的苏绣靠枕。 不欣赏他的人便?坐在正厅的沙发上。 顾家的太子,顾矜旻,一个?非常讲究的男人,从上到下,连裤子都?无一点褶皱。即便?坐着,也是腰板挺直,像柄蓄势待发的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