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的工作素养让他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梁总,我去——” 梁恪言回身往电梯走:“不用了,不需要做什么。我下午有点事,你提前回去吧。” 于天洲跟上:“需要我开车吗?” “不用。” 下午四点多,还没正式赶上晚高峰,路上却已经有了拥堵的现象。尖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饶是梁恪言没有路怒症,却也被这拥挤的路况扰到烦躁至极。 诚如那些人所言,梁恪言对乔文忠,或者是说对这帮人都恶心至极。 梁恪言小时候起就看不上这群逢周末或是假期就来家里明里暗里巴结梁安成的所谓的起瑞高管,乔文忠、顾长平,还有等等等等叫不出名字的人。自己来也就罢了,还要带上所谓的“礼物”。 年纪渐长,他开始懂得,他们口中的礼物是什么。 对梁安成的厌恶,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心思再缜密也有疏忽的时候。 那天是个午后,他上楼时听见梁安成房里传来的声音。听见的那一刻他唯一庆幸的事情便是撞见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梁锐言,不然弟弟就该伤心了。 身后一阵脚步传来,离近了些,声音戛然而止。 回过头去,女孩错愕的神情纳入他眼底。 “谁让你上来的?”他那时带着气,也有些不理智地把那点怒气往她身上撒,说话时毫不客气。 柳絮宁被他吓到,有些紧张地解释:“我们在玩捉迷藏,我以为这一层没人。” 房间里的声音不重,却能清晰地落在这静谧回廊之中。 他走过去,捂住她的耳朵:“好,那你被我抓到了,换个地方藏。” 柳絮宁和他差了好几个头,她有些费劲地仰头看他:“我听得见。” 他一愣,旋即恢复正常:“我知道你听得见,捂你耳朵的意思是给你个台阶下让你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别出去乱说。” 他手生得大,掌心覆盖住她耳朵的同时,指腹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脸颊。小朋友的脸柔软细腻,通透得像块玉,他没忍住掐了一下:“懂了吗?” 她仰头看着他,水汪汪的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难过和无措。他心突然一软,像被小猫柔软的尾巴扫过。 虽然不感兴趣,但柳絮宁进梁家之前的遭遇他有听过几句。梁安成于她而言,便是缥缈无边的大海中唯一的浮木。她对梁安成的尊敬和爱戴是有目共睹的,今天下午这一出,如稚嫩到尚未编织完成的美梦被人打破,然后过早地领略到成人世界的肮脏。 梁恪言不擅长安慰人,但他觉得可以试一试。 “别太在意,也别难过,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他自己尚未与刚才的情形和解,却已经开始说着毫无信服力的假话。 柳絮宁仍是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房间里那对男女彻彻底底地陶醉在自我的欢愉世界里,梁恪言不想再听,他拉着柳絮宁的手腕快步走下楼。 刚下楼没几步,衣摆被人拉住。 “又怎么——” 话音还没落下,他的耳朵被柳絮宁捂住:“我不难过,那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我觉得你才比较需要捂一下耳朵。” 撞破梁安成的风流韵事,丢脸与心痛的难道是她这个无关紧要的梁家编外人员吗?至亲血缘才会觉得伤心透顶吧。 当柳絮宁踮起脚尖费劲地用手去够他的脸希望捂住他耳朵时,梁恪言第一次觉得家里来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可以试着从今天、从此刻开始,对她好一些。 后来那时请的住家保姆像献佛一般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