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宁觉得梁恪言最近心情不太好,不过很正常,要上班了,姜媛也天天在朋友圈发疯恨不得下辈子当有钱人家的狗。这样想着, 她时刻保持微笑。方才在门口时她就听见了梁恪言的声音,他似乎在开会, 语速平稳,咬字清晰,内容精简练达, 毫无废话和莫名其妙的语气助词。 如果胡盼盼在的话,她一定会疯狂夸赞——这就是她上台讲pre时需要的能力。 柳絮宁手指指向电脑后又指着自己的嘴巴。 梁恪言说:“能说话。” “哦,这个水果是林姨让我送上来的。” 梁恪言还没说话,后面又是一阵敲门声。两个人一起回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我鸟群814816963过头去,只见林姨站在门口, 手上是一碟熟悉的苹果, 唯一的区别就是二者截然不同的切法。 柳絮宁:“……” 无名的尴尬在她心里燃起一团旺火,然后化作红晕泛滥在脸颊:“可能是我听错了, 林姨是让我拿着自己吃的。”手指又暗戳戳地勾着盘子的边缘往回缩,两片嘴唇上下一碰,如铃铛相撞,撞出两声干巴巴的笑,“哈哈。” 笑出声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这么难听,不如不笑呢。 手挪到一半便不动了,柳絮宁一低头,碟子的另一边被他的手指扣住,柳絮宁顺着他清瘦的手腕往上,最后和他的眼神严丝合缝地相拼,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柳絮宁:“怎么了?” 梁恪言反问:“不能吃你切的这一份?” 他的声音轻到林姨都没听见。只有柳絮宁感受到那句话在她耳根子底下慢慢磨。 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随你啊,都一样的。” 她的眼睛是云雾里躲藏着的星星,也像透明的玻璃珠,发着亮,却半遮半掩的,分明是在看他,又不完全地把视线落在他脸上,等他一抬眸她就离开。 她离开了,梁恪言却没有。本就没有忘记的记忆轻而易举地跑出来,他为梁锐言去拿退烧药,却透过半掩着的房门看见他们拥抱的画面。真像冬日雨夜里躲在破旧纸箱中取暖的小动物,瑟瑟发抖还要依偎在一起,互道一句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嫉妒的焰火密密匝匝地在他胸口处蹿起。 为什么在梁锐言松手之后她要主动抱上去,为什么呢? 柳絮宁,他是真的猜不透她啊。 “不一样。”他沉着声,牙签用力地插进一块苹果中,恨不能将它碾成泥。 音响在这时出声,线上会议那一边,有人迟迟得不到回应,试探着问:“梁总?” 梁恪言关闭静音,说了声“在”又立刻关上。 那一头,财务经理的心放下了,又继续汇报。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开会。” 柳絮宁干脆地转身。 怎么总是这样干脆? “你明天开学?”梁恪言叫住她。 “嗯。” “要送你去学校吗?”真够掉价的。 “不……”用了吧…… 梁恪言轻叩了一下碟子边缘:“吃人嘴短。” 柳絮宁想,这词可不太正确。她又不是为了让梁恪言送她去学校才来送水果的,她——她吃饱了爬楼梯运动运动。但既然梁恪言这么说了,她不想推脱别人的好意。 “那谢谢你?” “应该的。” 梁恪言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头,又声音平淡地回以一句“继续”。 他继续沉闷地盯着那份报表。 做的什么狗屎东西。 一场会议结束,于天洲询问他明天几点来接他去公司。 梁恪言:【不用,我自己去公司。】 无处发泄的情绪最后又以文字的形式展现,他拇指在键盘上敲打,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明天要送妹妹去学校。】 收到这条消息的于天洲一头雾水,如果这两条消息合并在一起发送,他并不会感到意外,可第二条消息简直就是关键信息的补充说明。 不懂这位年轻的上司在炫耀些什么。 真是新一年的咄咄怪事。 · 既然有“专属司机”自告奋勇要送她去学校,柳絮宁就不客气了,原本浓缩至一个行李箱的量生生拓展至三个行李箱。 梁恪言拿过行李,打开后备箱时问她,这学期是不准备回来了吗? 而柳絮宁无言以对。 车在跨海大桥上行驶着,柳絮宁手里捧着一杯热巧,出神之间困意又蔓延。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青大校园内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