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时的气息如燎原之火从头顶烧至脚尖,把人的理智一丝一扣地从身体中挤出。 “你怎么不开灯呀?”她好奇地问。 因为他不想开。开灯必然引起旁人注意,这旁人里有谁,这栋别墅之内又有谁存在,他不知道,但无论是谁,都请不要来打扰这段独属于他和她的时间。 轻轻一抽就能松开的鞋带在梁恪言掌心里静静待着,就似他和她的关系,破局之法简单轻松,大不了分崩离析而已,原定的结局不就是如此。 可他偏偏不要,他偏偏要执迷不悟地站在悬崖边上,在一团乱麻之中与她屡次纠缠。 “你怎么不说话。”她脚尖动了动,被他一把扣住脚腕。 “别动。”第一次伺候人,不太习惯,所以耐心稀缺。 他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点凶,柳絮宁不大高兴地看着他:“就动就动!” 梁恪言抬头看了眼她,柳絮宁气势弱下去:“……好吧,不动了。” 他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又将她的短靴放置归位。 刚走到房间门口,腹腔之内一股异样的感觉上涌。柳絮宁突然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往房间里走,凭着记忆撞开厕所的门,倒在马桶边吐。 梁恪言面色一凛,快步跟上去,蹲在她身边,轻拍她的背。 “别、别看……”她另一只手无力地扬起,去遮梁恪言的眼睛。 冰凉的掌心虚虚覆盖住他,眼前视线半虚半实,梁恪言依着她说好,只在没有遮全的视线之中抓住她垂着的长发,握在掌心之中。 吐完,柳絮宁没了力气,四肢像刚从酒中捞起,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儿。她坐在地上,嘴边和头发丝上都有酒渍沾着。梁恪言抽过洗脸巾,沾湿之后,轻轻在她脸颊上擦拭。 浴室里明亮的灯灼着她的眼睛,她半眯着,长睫浸湿,盈盈一双眼,莫名露出可怜相。 梁恪言突然觉得前几日自己不明就里的疏远实在过分又不讲道理。 “起来。”他扔过洗脸巾,空下来的两手想拉她起身,又怕力道不适合弄疼了她,一时陷入束手无策的境地。 柳絮宁乖乖仰头,伸手像要他抱。 梁恪言必然不可能用这个姿势抱她,他索性捞过她双腿搭在臂弯,习惯性地往上轻轻掂了掂。 柳絮宁原本张开的手臂木木地缩了回去,喃喃自语间带着埋怨:“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啊,再掂我又要吐了。” 梁恪言:“……抱歉。” 把她抱到床上,刚放下,她又噌得一下坐起。 “躺着也想吐。” 梁恪言:“好,那就坐着。” 柳絮宁眨眨眼,得寸进尺:“我还没有卸妆。” 梁恪言:“所以?” 她一仰脸,讨好地冲他笑笑:“卸妆水在那里。” “要卸两遍的。” “谢谢你。” 梁恪言站在盥洗室里看着瓶瓶罐罐时依然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被柳絮宁使唤至此。 磨砂的玻璃门外,她还在喋喋不休,酒精浸泡下的大脑连语言系统都要紊乱,却还要一遍一遍地重复“在第二格上面”“一瓶快用完了,一瓶还没拆,一定要先拿那瓶快用完的”“……” 梁恪言拿着卸妆水和卸妆棉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挽起袖子,脸上是不耐,手上动作却细致。 柳絮宁闭着眼睛,又觉得脖子好累好累,于是抬手抱住他的腰,两手在他后腰处相握,像打上一个紧紧的结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