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起瑞时,他就想好,梁安成优柔寡断顾念旧情,那他就做狠心的人,铲除所有对梁家对起瑞没用的废物角色。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 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何必还要如此贪心? 于天洲看出梁恪言心情不好,自然没有多说话。车开到云湾园门口时,柳絮宁正巧从外面走来,怀里抱着一个快递。 于天洲扫一眼后座,梁恪言没看窗外,不知盯着哪里走神,他不知是否该叫他。思忖片刻,车速降得极慢,车窗也降下一点。 柳絮宁正觉得那车眼熟,在半降的车窗中看见于天洲的侧脸,她眼睛亮了一下。对方似乎也看见了她,礼貌地冲她点头示意。 柳絮宁走过去,敲敲后座的车窗。梁恪言回神,下意识按下车窗。 “surprise!”柳絮宁穿了件oversize的薄款卫衣搭条短裙,过于宽大的袖口长到能把手包住。傍晚夕阳下,她的眼睛弯弯,映着清而亮的细碎的光,“好巧哦。” 傻不傻,怎么和小朋友一样。 他提前下车,和于天洲说明天不用来接他。于天洲说好,看路况转弯时看见两人牵起的手,和那同一时间里梁恪言扬起些许幅度的唇。 他承认,对梁恪言来说,柳絮宁真是一剂强有力的情绪良药。 · “今天怎么回来了?”开车不过五六分钟,走路却要用上好久好久的时间。梁恪言觉得挺好。 柳絮宁说:“下学期就要实习了,这学期其实没什么课。” 梁恪言:“那前几天还能连着好久都不回家。” “喂!”这人记仇水平真是超一流。 他该不会要把这些事说上一辈子吧? “记性太好,是我的错。”梁恪言拿过她手里的快递。 柳絮宁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当然,你下次记性差一点。” 梁恪言接下她的命令。 梁安成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柳絮宁想,梁安成一般无事不回家,一回家一定是有事情要说,但饭桌上一片和谐,没有提及任何公事。 林姨今天做的菜色很丰富,柳絮宁想着最近没有什么演出,不如就彻彻底底地放纵一回。她在心里反复念叨这句话以给自己的多吃一碗打下一道定心丸。 伸手去夹离她最远的糖醋小排时,梁恪言注意到她的动作,往前推了推碗。与此同时,餐桌之下,她的脚尖一下又一下、轻撞他的脚。 她起身时,梁锐言说:“吃饱了?” 柳絮宁:“不是,再吃一碗。” 梁锐言觉得稀奇。 “啪——”筷子意外地掉下桌。 “我去换双筷子。”梁恪言俯身捡起,又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梁锐言咀嚼的动作慢了半拍,连梁安成和他说的话都没听进去。 “吃饭还走神。”梁安成说。 梁锐言摇摇头,笑着看向父亲:“没有啊。” 每个人的气味与脚步都有其特别的印记。柳絮宁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道脚步声是梁恪言的。还没模拟好接下来和他说什么,身后就触及一道热意,蜻蜓点水,转瞬即逝,落在她耳廓上。 柳絮宁没回头,将饭压得实实的。 这里离餐厅很近,不过一个拐角,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在梁恪言离开前,柳絮宁抓过他的手,在他疑惑的视线里,她把他的手拉进自己的衣袖里。 衣袖长,袖口宽大,成为两只手相贴时的秘密据点。 起先是她手心温热的触感,下一刻,有东西沉甸甸地套在了梁恪言的手腕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