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摸神使的脸。 既然贝洛克可以通过易容术化妆成他, 那么兰斯也有可能用易容术化妆成另一个陌生人。 神使微微俯下身, 非常配合他的动作, 任他在脸上按揉。 路加揉捏的仔细,根本没有发现这个动作有多么暧昧。他们距离太近,呼吸相闻, 仿佛下一秒鼻梁就会碰到一起。 殿下, 您这么做会让我误以为您想吻我。 神使微笑着提醒。 路加恍然, 烫到了一般缩回手, 背在身后。 他抚摸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没有寻找到任何破绽。 反倒被对方误以为是在调情。 路加眼睛微眯,态度冷漠道:那些为您欢呼的民众真应该听听,他们的新教皇口中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 神使从容不迫地带回面具:我对殿下一片澄澈心意,又怎么会污秽? 这种张口就是情话、偏偏本人又一派纯然的语言习惯, 和兰斯太像了。 冕下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路加眯着眼睛道。 殿下不妨一说。 您和他一样的厚颜无耻。路加轻嗤,身为光明神信徒,却罔顾禁欲教条, 行越轨之事。 听起来, 他是为了与殿下行越轨之事, 才罔顾禁欲教条。 神使语气平淡道:殿下喜欢他? 路加双眸圆瞪, 仿佛被猝不及防戳破心事、又惊又怒又羞窘的猫,炸起了一脑袋的金毛。 你! 如果不是,那就是我过度揣摩了。神使淡淡道,还请殿下看在我们以后要长期合作的份上, 不要怪罪我的冒犯。 如果刚才说那亵渎之言的是其它人,路加早已大发雷霆,但偏偏是神使。 偏偏他还怀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神使就是兰斯。 而且,神使的话也提醒了路加。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权力地位都有赖于教皇,他们是长期合作关系,不能撕破脸面至少是在加冕礼之前。 如果想摆脱被动的局面,路加不能表露出明确的敌意。他要暗中挖掘神使的底细,探知他的能力、性格、欲望和弱点。 我很宽容,但希望教皇冕下也管住您的嘴,少开不合时宜的玩笑。路加警告道。 随即他微微一笑,刚才锐利的目光瞬间消散,笑意如春晖般温暖。 为了恭贺您荣登教皇之位,今日有意在王宫与我共进午餐吗? 我的荣幸,殿下。对方应允下来。 路加带着他新任的教皇走进王宫。 他的亲卫队军容整肃,两人一组,两小时一换,从宫殿门口一直排列到宴会厅,别说是刺客了,连一只蚊虫都飞不进。 宫殿的外围,更有层层圣国铁骑环绕。 这些军事实力都在警告神使,即便教皇所具有的圣力再神秘再强大,如果他想吞并未来的国王,绝不会那么轻易地讨到好处。 宴会厅里,教皇与即将加冕的国王各自入席。 他们分坐在长桌的两端,中间隔着丰盛的菜肴和十把座椅的距离。 仆人们走路无声,只有轻轻的刀叉碰撞声,室内落针可闻。 路加语风中携带着明枪暗箭,神使始终用一种温和的态度接下那些枪箭,也并不回击,给路加的感觉仿佛拳头打在流水中一般无力。 平常那些与政客交锋的话术都失了用途,神使仿佛完全不懂政治,关注点也总在细枝末节上,轻易就带歪了话题。 路加说阴雨连绵,南方洪涝,农民减产,我忧思难寐,意在谈判让教廷减少苛捐杂税,与国家共同施粮赈灾; 这话由神使回应,关注点却转移到少眠多思上,列出了多种助眠养生的可行方法,脸上带着不输于商谈国事的认真。 不知不觉地,路加就被转移了话题。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不由叹服新教皇规避谈判和婉言拒绝的技巧。 餐后甜点送了上来。 一式两份的莓果红丝绒蛋糕,一份放在路加面前,另一份端送给神使。 路加用切下一块放入口中品尝,掀起眼皮,隐蔽地观察神使的表情。 莓果蛋糕本该是酸甜的,而神使那一份在路加的特别授意之下,专门做成了咸涩辛辣的口味。 它外表与普通蛋糕没有差别,味道却绝对让普通人无法下咽除非那个人没有味觉。 兰斯就没有味觉。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