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 骆常胜指尖发凉,他脸上那为了以退为进摆出来的愧疚都无法维持了。他实在不敢相信,最终站出来打他脸的会是他亲娘。 “娘……”骆常胜苦笑着喊了声娘。 话音还没落, 就迎来廖春华劈头盖脸的骂和笤帚疙瘩抽在脸上的疼:“你别叫我娘,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我白养一场啊……” 廖春华摸过扫炕笤帚劈手就抽。 她气疯了,亏她以前还想指着长子养老, 她亲手养大的都没看出来这白眼狼咋这么会做戏啊! “你说常庆这不是那不是, 还嫌他不敬你这大哥,你害不害臊?你害不害臊?”廖春华抽一句问一句, 停下来喘气, 瞪着骆常胜骂道, “以前你是咋对常庆的你忘了?刘美青是咋当大嫂的你看不见?你有个当大哥的样吗?她有当嫂子的样吗?你们有当大爷大娘的样吗?” “还好意思说常庆!咋着?他是弟弟他就活该吃亏,就活该让你们算计啊!” “你还怨我、你还怨我、你还怨我……”抬手啪啪又连抽了好几下,一句话伴着一笤帚,再次停下来喘口气,劈头盖脸地骂,“你是我养活的还是她刘美青养活的啊?她戳哄杀人犯来抢我你还嫌我不帮她。你亲娘在你眼里就这么贱啊?我让她害了,我还得去给她舔.腚?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没良心的、没良心的……” 廖春华又狠狠抽了几下,把笤帚疙瘩往地上一扔,指着骆常胜的鼻子接着骂:“老话说的一点不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刘美青真是配的没法再配了。她戳哄杀人犯抢我,你戳哄那滩屎家来村里闹,去公社给我掀摊子,这账我还没顾上跟你算你还跑回来又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你是那茅房里的蛆啊那么稀罕屎盆子。” “还你心寒?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的时候你想想我心寒不?” “他那头关心你几天你就巴巴的凑上去了?早知道你是这种白眼狼,还不如小时候让你那个爹摔死你呢,摔死了我还省心,我不至于今天这么没脸!” 说到最后,廖春华抬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老脸,口沫横飞的骂:“以后我都没脸见人了,我得拿着腚见人啊。” “我咋养了你这么畜生……” 骆常胜挨打挨骂一声没敢吭,连哭都忘了。 旁边的骆立春都鹌鹑了,恨不能把脑袋缩脖子里,生怕老娘看见她再连她骂一顿。 骆常庆瞧见了,冲她一笑,骆立春刚要瞪眼,就听骆常庆道:“娘,你还有个朝巴闺女呢!” 廖春华转身抬手猛一指骆立春,瞪着眼睛仿佛要吃人一样:“常庆说得没错,你就蠢得跟头驴似的,你不长脑子、不长脑子、不长脑子啊……” 没用笤帚疙瘩,这回直接用手在骆立春脑门上连拍了好几巴掌,气急败坏地道:“傻的不透气的个熊玩意儿。” 骆立春脑门上火辣辣的疼,又疼又觉得臊得慌,气哭了。 骆常胜则脑子里轰轰地响,热血顶脑门的冲动告诉他,索性直接撕破脸,这辈子不来往了。 他娘不是觉得骆常庆好吗?就让她跟着小儿子过吧,看看将来能好到哪里去。 一个今天有明天说不定就没了的个体户,挣两个臭钱了不起了,蹦跶吧,看他能蹦跶几天。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哪个单位想往上爬,人家都得考核打分。哪怕想转业转到大单位去,人家也会调查。 他不能闹裂了。 矿上的岗位确保不住了,丢就丢了吧,但骆常庆想接也不能叫他接的那么痛快。 他尽量忍着不去摸脑袋上被抽的火辣辣的地方,维持着长子的架子,看向骆常庆和骆立春,下意识的就想先摆出‘就我不是亲的’这种遗憾与难过的情绪,但在注意到骆常庆嘴角的讥讽时,一激灵,表情没成形,干巴巴地道:“你俩都是咱爹的孩子,咱爹的岗位你俩都有资格接……” 让这俩亲的去扯吧。 看骆家帮谁? 骆立春一怔,她还有份?对啊,没有规定儿子能接,闺女就不能接啊。 她还比骆常庆大呢。 骆常庆笑着看了骆常胜一眼,转头看向冯亮:“姐夫……” “我们没那个心思,这岗位是你的,我们不争。”冯亮赶紧道,“我电工干挺好,你姐也没空上班,我们不要。” 握在膝盖上的手松了紧,紧了松。 草他娘的,能没那个心思吗?城里工人谁不想当啊! 听说工人工资又上调了…… 但他现在只想离开丈母娘家。 小舅子太可怕了,他都怕骆常庆再掏出一张纸来,上头写着他会说啥。 骆立春下意识反驳:“凭啥啊?你不要叫小姗要,让她退学不是正好吗?” 骆德康也皱眉,他能看出来骆常胜是故意的,想挑拨骆立春姐弟俩自己斗。 但那个朝巴确实开始直眉瞪眼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