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攒下不少。 可惜他们花费也大, 家里什么都有, 存折里的钱从没超过五百。 好在单位从不拖欠工资, 每个月都是准时领钱,实在不行还有岳家帮衬, 也什么好怕的。 总之,他面上看是个阔人, 穿衣打扮都看得出来。 尤其是荣归故里的时候,更得让大家看看他过得有多好, 深蓝色的中山装和的确良衬衫, 胸口插着一支金色钢笔, 手腕上戴着上海牌手表, 连皮鞋都是擦得亮亮的,怎么看怎么光鲜亮丽。 当然,这些东西大家是不敢想, 只一个劲看着他双手提着的东西。 郑俊峰不管大人小孩跟他打招呼, 伸手就是一把糖。 他在这些事上做得很好,没有别人发达后的嘴脸, 小事上也尽量给大队谋福利, 连郑冲吧这个大队长也给他几分脸面。 没办法, 老郑家统共就这么几个出息人,很多事没他们压根办不了。 就是因为这个,大家即使心知肚明真相,也从来没人想过给郑重正名。 这么一个名人回家,没一会就挺沸沸扬扬的。 沈乔在地里干活,都听见很多人在讨论,眼睛还时不时地看向她,似乎在期待着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她浑然未觉,挥着锄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心里寻思着这个不要脸还能大摇大摆,可见有时候脸皮厚的人才能活得好。 她在心里给自己的计划下决心,锄头挥得更加用力。 直到下工的时间,她才长舒口气,把即将发生的事情在心里做最后演练,连台词都清晰,有些跃跃欲试地期待着。 郑重是照例来接她,看到她的表情,知道时候已到,有些干巴巴道:“乔乔。” 沈乔差点笑出声,不过酝酿好情绪说:“别叫我!” 声音不算高,到最后是硬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像是被人听见遮遮掩掩。 不过本来就是地里人多的时候,哪能没人注意到,很有默契地放慢脚步,装作在走路的样子,实则是支着耳朵。 郑重硬着头皮接着上,说:“你别生气。” 心想得亏是台词少,不然他更演不下去。 沈乔已经在偷笑,硬生生憋着说:“我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语气,分明就是有什么的样子。 两位大嫂在边上听着,敲敲咬耳朵说:“吵架了,一准是吵架了。” 真是不听不行的大热闹啊。 郑重这会的表情很是无措,有一种不擅长于此的迷茫,又不得不尽职尽责地继续。 他说:“对不起,我错了。” 这话有一种火上浇油的作用,沈乔的表情更加不好,说:“你有什么错,都是我的错。我错在不该给你买手表,不该给自己买缝纫机,不该有一份丰厚的嫁妆!” 什么什么,手表和缝纫机!老天爷诶,郑重这是娶了个金疙瘩啊。 这下谁还走得动,那是连掩藏都不再,直接站在原地听。 郑重像无力反驳,低着头看地上,实则是他的戏份也就到这里而已,再多的也发挥不出什么。 沈乔愤怒地用力呼吸,看上去是觉得四周的人太多,不好接着往下说的样子,断然道:“不跟你说了。” 她说完就走,连背影都有几分气鼓鼓。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