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嗯一声,也不回房间,就站在卫生间外面等。 为省电,郑重洗澡的时候从不开灯,只借着客厅里一点光。 沈乔能听得见水流的声音,不肯放弃地跟他搭话,多数是她在说。 郑重只有一桶水,自己用热水和凉水兑的。 往常他洗澡都很快,今天是磨磨蹭蹭地不出来。 沈乔奇怪道:“你干嘛呢?” 都是老夫老妻了,她甚至探头从门缝看,可惜那点光全被她遮住,连人影都看不太清,只觉得郑重的声音闷闷的。 他道:“乔乔。” 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语气不知道多复杂。 沈乔茫然应一声,模糊中看清他手上的动作,赶紧捂住自己的肚子说:“臭流氓!” 说完跟做贼似的跑没影了。 郑重已经忍了很久,温香软玉在怀的每个夜晚都是折磨。 他也没办法抓紧结束,过会才进屋。 沈乔冷静下来也觉得他怪可怜的,毕竟这已经好几个月。 虽然她上次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过没关系,但她想想肚子里有一个孩子,总觉得像是做那事的时候有人看着,因此前后算起来已经三个多月什么也没有。 夫妻之间的恩爱,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感情向来甜蜜。 沈乔自己偶尔都觉得蠢蠢欲动,心想他肯定是更难受,因此等人进来,手慢慢往下滑。 郑重被她的动作一惊,好像呼吸都快停下来。 这一夜注定是难忘的,于两个人而言都是。 沈乔第二天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吃早饭。 郑重看她拿着勺子的手出神,被人从桌子底下踢一脚才反应过来。 这个家就两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郑重颇有些心虚地咳嗽两声,洗完碗才出门。 他在农研所是跟着陈教授,主要以红薯增产为项目。 别看只是小小一株苗,背后很多时候是数十年如一日的研究,很多事不是一时半会能有成果的,甚至可能一年到头连能称之为进展的东西都没有。 这是一项注定疲惫又辛苦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太阳底下。 陈农耕年事已高,没有合适的徒弟还真没法独自完成。 因为前些年的一些原因,各行各业都很缺专业人才。 浦化农研所的职工并不多,能参与到科研的更是屈指可数。 郑重只能算是半个入门,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因此他始终在最累的第一线,每株苗的情况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陈农耕躲着太阳指挥他,偶尔师生两个凑着头蹲在田里扒拉着土。 沈乔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喊道:“郑重!郑重!” 清亮的声音在田间响起,郑重猛地站起来,即使是她背着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有些焦急走过去说:“你怎么来了?” 沈乔道:“我给你煮了绿豆汤。” 郑重只看得到她额角的薄汗,心疼道:“这么热的天。” 今年据说是建国以来最热的夏天,太阳好像在跟谁发脾气似的挂着。 就是因为热才要来,沈乔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数的,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活泼道:“没事的,你快点喝。” 又道:“跟陈教授一起喝,我回去啦。” 到底是工作的地方,她杵在这儿也不合适。 郑重目送她走出老远,这才转身。 陈农耕不是那种古板人,说:“多讲几句没关系。” 两个人之间不单是师生,还是同事,不能单纯用上下级的关系来衡量。 郑重还是能分清公私的,抬手示意保温壶说:“吃点绿豆汤休息一下吧。” 陈农耕想起来年轻那会,笑道:“以前你师母也给我送过。” 那还是结婚没多久的事,后来孩子一个接一个落地,哪还顾得上枕边人。 他过来人的样子道:“等有孩子,你连豆子都见不着。” 郑重倒不这么想,说:“她会推着孩子来送。” 莫名的,他就是有这样的信心。 陈农耕心想这就是年轻人啊,也不多说,摆摆手坐在树荫边的小椅子上,一碗绿豆汤下肚说:“手艺真好。” 他的夸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