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最后去了酒店,第二天是周一,于是他又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了c市。 唐易果真只是下去了一趟,公寓里只有一张床,沙发也短的仅有一米二,他不方便邀请周昊上去过夜,更不方便跟着后者去住酒店。于是俩人压了会儿马路,谈了会工作上的事情,你送我我送你的走了两趟才挥手告别。 第二天是周一,周昊一早就坐飞机回了c市。唐易睡的晚,到公司的时候收到了周昊入住的酒店送来的早点。他把那份细细熬煮的瘦肉粥放在办公桌上,还没凉过来的时候,就又听到了林锐的调令。 唐易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打电话给周昊,后者接起的时候还能听到身后秘书汇报行程的声音。不过那恭敬的背景音很快消失,话筒里只有周昊带着浅笑的问候。 “周总,别这样,”唐易犹豫了一下说,“这样我有压力。工作的事情我也应付的来,你现在对我是不是好的有些过分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或者说回报你。” “这个,”周昊轻轻叹了口气,“让你很为难吗?” 唐易说,“有点。” “其实也好说,”周昊一本正经的解释,“你不用回报我,我特别想去你的公寓坐坐,下次我可以上去吗?”他笑了笑,“你家楼下的风真的挺大。” 唐易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可是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粥半天,他嘴里的话压干缩扁,只剩下了一个字:“好。” 唐易不止一次想过什么是幸福。这些年过来,他也算经历丰富,然而每每总结却总觉自己语言匮乏不能概括其一二。周昊的这种举动的确让他感到温馨,可是细想起来,他却很难勾勒出和周昊茶米油盐过活的场景。 那种幸福到想要溢出的感觉的确存在过,在他和顾言廷共同窝在小家里的日子里,每当早上挥手说再见的人晚上平平安安的回来,门口亮着同一盏灯,玄关处摆着同一双鞋时候,他都会感到无比的窝心。 他也不止一次的想问问顾言廷,我到底哪里不好,能让你说出那样的话。 唐易得知顾言廷辞职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自从那天在土菜馆不欢而散后,顾言廷终于保持了彻底的安静。手机里的那三个字再也没亮起过,甚至连骚胖都没有过来聒噪过一二。 这份对于唐易来说可能要很久才能得来的宁静提前报到,他放松的同时又不免心有烦闷。 那天对顾言廷说的那句话杀伤力多多大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初他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简直如遭五雷轰顶,当时比分手更强烈的想法是提刀砍了这对狗男男。 事实上如果法律允许,唐易很难保证自己不会那么做。所以那天他把那段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顾言廷时,冷漠而又恶趣味的盯着后者的眼睛半天。 只可惜结果并没有让他满意,顾言廷深邃黑亮的眼睛里,当初除了浓浓的震惊之外,没有任何的愤怒情绪,唐易在那里面看到的满满都是世界轰然倒塌的浓重哀伤。 顾言廷辞去了在设计公司的工作,九月份的工资没有结算,他接手的项目原本可以拿到不菲的奖金,也被他抛掷了脑后。打电话过来的是唐易的学长,当初唐易便是托的他让顾言廷挤进了这家公司上班。 学长打电话的时候不无尴尬,“其实小顾这次在杭州表现不错,经理给他的客户挺难搞的,没想到他真能拿下来了。之前也不是学长我对他不照顾,实在是这一行就是要这样,经验和阅历都是要攒的,要不然平白把你推出去,客户也不认可。对不对?” 唐易从对方的话里听出言外之意,这才想到顾言廷的工作或许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切都好。自己托了人把他送进去,想着他这样不善钻营的性格总算高枕无忧,有人能够照拂一二就够,现在看来却是所托非人。 学长表完苦衷开始打听顾言廷的消息,“唐易啊,你跟他关系那么好?知道他为什么辞职吗?帮学长劝劝他怎么样?工资奖金的都是浮动的,今年公司正打算全力培养他的,这么一走了之多可惜?去了别的公司不一样得从头做起?别家都是画大饼充饥,那薪资待遇不知道是吸了几倍的水分的。”学长以为顾言廷跳槽到了别的公司,犹自滔滔不绝,“你跟他说说……” “我跟他说不着。”唐易打断了他,说,“我和顾言廷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他辞职的事情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学长啊了一声,下一秒就被唐易掐断了电话。 然而确切的消息还是最终传了过来,顾言廷跟他的表哥走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