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灰扑扑的衣裳也不大干净, 衣摆处蹭了许多泥,湿哒哒且脏兮兮的。再加上她已经三天都没洗澡了,身上散发出了股馊味。 这便算了,这几日她每天都只啃一顿馒头和咸菜, 她觉得自己的嘴巴也满是咸菜的臭味。 她曾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娇贵小姐,锦衣玉食惯了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日子? 因此,尽管尉迟瑾没让人来审问她,她也忍不住了, 打算将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只希望届时尉迟瑾能好心让她回家去。 到了如今她也不敢奢望尉迟瑾能对她有什么怜惜之心了, 她甚至恶毒地想,像尉迟瑾这样卑鄙无情的男人, 活该妻子要跟他和离! 姚淑莹咬牙切齿地骂了会儿,随后才趴在窗户边喊道:“我要见尉迟世子, 我有话要说。” . 姚淑莹将另外的账本藏匿之处如实告知后,尉迟瑾立即派人行动起来。因此, 在姚知府下狱后, 定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短短数日也纷纷下了大牢。 整个定州府,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此事件果真如尉迟瑾之前所说那般,拔出萝卜带出泥, 不仅定城的官员获罪,还牵扯到了上京朝堂,连户部都不干净。 尉迟瑾写奏折连夜派人送入京,皇帝震怒,下令继续彻查。以至于这几天以来,他变得更忙了。 不过忙了些好,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忙起来就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自我催眠,将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面无表情地处理公事。 但耿青等人却忧愁不已。 他家世子爷白日夜里连轴转,原本身子受伤就还未痊愈,如今更是拼了命似的。这样下去,就算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果不其然,在某日傍晚,尉迟瑾坐在府衙后堂就开始感到脑袋昏昏沉沉,后背的衣裳也透着汗湿。 他觉得口喝,将手上的公文撂下,欲起身去倒杯茶。然而刚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栽倒下去。 耿青在门外听见“砰”地一声,探头去瞧,顿时吓了大跳。赶紧将人扶进后边隔间的小榻上,又派人去请大夫过来。 老大夫坐在椅子上不住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病来如山倒。钦差大人这般更是积了许久而发作,这一倒估计得躺上三五日。” 大夫开了方子,又嘱咐了许多事项后离开了。 尉迟瑾仍旧昏迷不醒,这倒是令耿青犯了难,便只好自作主张,命人将他抬回了别院。至于定城那些麻烦事,也懒得理了。 .... 尉迟瑾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熟悉的床帐和环境,呆愣了许久,还以为自己在国公府的锦逸院。 直到耿青闻声进来:“世子爷终于醒了,您之前起了高热,睡了一天一夜。” 他手里端着碗药,后头跟着的婢女们拿着食盒和洗漱用具。 尉迟瑾恍惚地缓了许久,才不大确定地问:“我这是在哪?” 然而话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得不行,几乎不成调。他努力清了清嗓子,但许是用力过猛,反而惹得他重重地咳嗽起来。 咳了许久才停下,又问:“你们世子夫人呢?” 闻言,耿青莫名其妙,然而见到他面上迷茫的神色才明白过来,兴许他家世子爷睡糊涂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