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与李氏也上前来劝说,孟老太君止住了眼泪。卫兰亭与她有好几个月没见,这次见了,觉得她又老了一些,不禁有些心酸,“您要多多保重自己呀。” 孟氏摸摸头上的白发,笑道:“老喽,不中用了,多走几步就费力。” 卫兰亭让人把箱子搬过来,道:“祖母,这里都是补品与药材,您拿着慢慢用。” 孟氏是嫁进来时,昌国公府还没有衰败,她见过不少好东西,是以并不如何吃惊,“祖母不差这些东西,你这次送的,我就收下,以后就别送了,你的心意祖母都知道的。” 苗氏却瞪大了眼睛盯着箱子看,这一箱子药材该得值多少钱啊,婴儿手臂粗的人参,至少是百年的老参,还有一盒一盒的血燕,都是好东西啊。她的两个儿子卫麟与卫麋读书习武辛苦了,正是需要这些好东西补一补。老太君年纪大了,根本用不了这许多东西,以后还不都是她儿子,苗氏美滋滋地想。 孟老太君让人把箱子搬到萱和堂的库房。苗氏想着老太君有东西,她这个做长辈的肯定也少不了,等了半日,都不见还有其他的箱子抬进来,她忍不住问道:“兰亭,你就没给你爹与弟弟们带点东西吗?” 卫兰亭故意问道:“爹爹年富力壮,弟弟们也都身体康泰,难道也需要这些个药材吗?” 苗氏还要说什么,孟老太君皱了眉头:“行了,少说两句,家里又不缺什么。兰亭在宫里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你也该体谅体谅她。” 卫兰亭接口道:“祖母说的是呢,宫里各处都有打赏,每月的俸禄偶尔还不够用,姨母有时候都会补贴我一些。我想着我母亲留了一笔嫁妆下来,打算整理一番,换成银子都带走。” 这话一出,苗氏与卫浚的脸色都变了,卫淹与李氏夫妇倒是脸色如常。孟老太君没有注意到这些,呵呵笑道:“早该如此了,你母亲的嫁妆正该留给你做嫁妆。祖母年纪大了,居然把这事给忘了。”然后吩咐卫浚,“你去把兰亭母亲留下的嫁妆单子拿出来。” 卫浚为难道:“兰亭入了东宫为妾妃,不是名门正娶,这……咱们再送嫁妆进去不好吧,只有太子妃才是有嫁妆的,兰亭这样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孟氏毫不在意,“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送进去,把林氏的嫁妆折成银子给兰亭带进去就行了。” “可是——”卫浚还在犯难。 卫淹拍拍兄长的肩膀,笑道:“此事不急在这一时,再说去找嫁妆单子还有费些功夫,反正兰亭要在家里住三日,咱们慢慢来。” 苗氏忙说:“午膳已经备好了,不如先去吃了午膳再说。” 孟氏点点头:“也罢,先去吃饭吧。” 用过午膳,孟氏回了萱和堂休息,卫兰亭则回了榴园。榴园的布置一如以前,各处都透着熟悉,青梨感叹道:“老祖宗有心了,看来是一直让人照看这院子。”若是苗氏决计不会如此。 卫兰亭往榻上一躺,喃喃道:“家里人虽然不亲,但祖母对我还是好的,而且这里住着舒服,一到初夏,窗子前面的石榴花就开了。” 哪里像东宫住的院子啊,小小的天井,种着两棵泡桐树,其他就没了。 葡萄是第一次跟着卫兰亭出宫,看哪里都很新鲜,见院子里有两只白鹤在闲逛,她跑出去逗白鹤玩。白鹤脾气大,跳起来去啄葡萄的手,葡萄越发来了劲,一人两鹤闹得鸡飞狗跳。 卫兰亭趴在窗口看,时不时地说:“葡萄,你可跑快点,别让鹤给逮住了!” 她回头喊青梨:“你快来看,葡萄都成了小疯子了。” 青梨愁眉不展,连声叹气,卫兰亭奇了:“你叹什么气呀,难道是你嫂子问你要钱来了?” 青梨与葡萄不同,葡萄是贤妃给卫兰亭使唤的,而青梨则是从家里带进宫的。她自小没了爹妈,由哥嫂养到六七岁,便卖到了昌国公府,青梨的嫂子贪财,时不时地过来找青梨拿银子用。 青梨摇摇头:“不是我嫂子的事情,奴婢是担心郡主您呀,刚才说到大夫人的嫁妆时,公爷一味地推脱。奴婢担心这嫁妆不是那么容易要回来的,甚至……可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卫兰亭道:“我听姨母说,林家原是大族,富庶得很,我母亲的嫁妆应当不少,只是后来外祖父过世后,全家才回了祖籍。你想得没错,那么一大笔银子放在手里,岂有不动心的道理,我猜想我母亲的嫁妆估计不足五成了。” 青梨大惊:“他们会这么贪心吗,那可怎么办呀?” 卫兰亭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啊?” “我猜父亲肯定会说嫁妆单子一时找不到了之类的理由借故推脱。” “唉,公爷毕竟是您的父亲,苗夫人是您的继母,就算他们真的把先夫人的嫁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