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身边的大丫头绿萼忙笑道:“老太君的箱子里有个内造的白玉碗,胎体薄如纸,无一丝杂质,用来盛梅花最合适不过!” 兰亭道:“那可好了,你也来帮我,我再多摘一点。” 绿萼笑吟吟地上前,两人一起摘花,叽叽喳喳,你说这朵漂亮,她说那朵更加剔透。 孟氏看着女孩子们嬉笑玩乐,心里舒朗了许多。李嬷嬷笑斥道:“绿萼这小妮子,也陪着大小姐疯玩起来!” “让她们玩,”孟氏忙说,“她们年轻女孩子身上就是要有活力才好,我看着她们玩乐,心里也觉得欢喜。” 那边兰亭与绿萼、青梨等人商量着要酿个枸杞腊梅酒,还让小丫头们都过来帮着摘花,眼看着这一片腊梅都要被她们糟蹋完了,孟氏仍然笑呵呵地说:“尽管摘,不够的话,明镜堂那里还有!” 兰亭带着丫头们照着古方把枸杞腊梅酒捯饬出来,然后埋在了萱和堂院子里的老梅树下面,“等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再挖出来!” 众人嘻嘻哈哈地玩够了,孟氏把兰亭叫进来,逼着她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又让人拿手炉给她,“玩归玩,可不要冻病了。” “祖母疼我!”兰亭笑嘻嘻地撒娇。 这时,有小丫头掀开帘子进来禀告道:“老太君,大夫人派人传话,咱们家姑太太带着贤少爷过来拜年,希望能进来给您磕头。” 兰亭一听姑太太与贤少爷,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裴贤来了,她虽然记不得裴贤长什么样子,但是太子就是怀疑她与裴贤有首尾,所以才有她与太子后来的争吵以及坠马受伤失忆。她的脸色变了。 孟氏很快就发现了,先把人遣出去,然后对兰亭说:“别担心,太子殿下是男人,只是误会嫉妒而已,当初皇上替太子聘了江氏为太子妃,我便打算为你与贤儿定下来,后来事情未成,太子心里存了芥蒂。你与贤儿是清白的,那些隐隐绰绰的流言蜚语不要去管它。” 就凭兰亭现在还是太子良娣,而且皇帝还封了她为郡主,那个不长眼的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提起来,孟氏道:“你自小丧母,我与你贤妃姨母不免对你多疼爱了几分,女儿家娇生惯养,脾气骄纵几分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你与太子相处,不能时时刻刻发脾气,总要软和些才行。” 兰亭疑惑,但孟氏显然不知道更多,只能按下心思,道:“祖母的教诲我都记在心里。” 孟氏欣慰道:“那就好,等下一起见见你姑母与表哥吧,咱们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刻意的避讳反而落下话柄。” 兰亭也正有此意,说不定见到裴贤,她能想起来什么来。 李嬷嬷亲自将卫氏母子迎了进来。卫氏带着儿子裴贤给母亲磕头行礼,孟氏忙让李嬷嬷扶起来,然后两人又给卫兰亭行礼,这回没有拜下去,兰亭就让青梨扶住了,“姑母,裴表兄,不必多礼。” 卫氏顺势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道谢,然后坐在了孟氏的做下手,裴贤也坐在了她身边。兰亭打量这母子两,卫氏三十来岁守寡,一心一意守着儿子,穿一件灰色的大毛褂子,打扮的十分老气,人精瘦精瘦的,眉头出有深深的刻横,嘴角下垂,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至于裴贤,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衬着他有少年人的气息,只是气头不足。听说因为上次那事儿,挨了裴老爷子一顿狠揍,养了几个月才好。 孟氏与女儿说着话,裴贤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打量兰亭,正好与兰亭打量他的眼神撞到了,尴尬过后,裴贤问:“大表妹,你好些了吗?” 兰亭摸摸自己的头,苦笑道:“这里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贤默然,想起了当日太子殿下气势汹汹地指责,最后兰亭表妹气急之下,不管不顾地策马疾驰,才会有后来坠马的事情,听说太子那人心胸狭窄,兰亭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吧,他很想开口问问兰亭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就见母亲虎视眈眈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