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这什么玩意儿一边把茶水倒了换了杯白水。 乾元宫,皇帝。 周承弋听罢仰头喝尽这杯浓茶,苦涩的味道在唇舌间弥漫,一直传至胃里。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似乎有些紧张,又似乎并不意外。 毕竟第一面相见就叫他感觉深不可测。 既然如此,干脆摊开说比藏着掖着更好,更别说面前的是钟离越,弯来绕去不仅没意义,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得不偿失。 周承弋想着手指转动空了的茶盏,嘴里的称呼已经变了:陛下说了什么? 现在都不叫父皇了,你这是变相承认? 钟离越连喝两杯白水才将嘴里的味道压下,态度倒也寻常,瞧不出什么心思,他还能说什么,夸你而已。 周承弋不置可否,没什么情绪的扯动嘴角,陛下说这话,总要有几分依据才对。 你想多了。钟离越斜眼觑他,语气很霸气凌然的道,他说什么重要吗?你什么时候见我只听信片面之词过? 周承弋之前不惊讶,听到这话却露出明晃晃的不可置信,你竟然能对我有怀疑? 钟离越不是连气氛都不看,和皇帝拍桌吵架的那种一根筋吗??? 嘶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钟离越听出话里的隐喻,顿时不干了,对着他指指点点,语速恢复之前,你表现的这么明显,只有瞎子才看不见!本元帅十来岁入行伍,带兵多年,精通兵法,就你这样的表现我还能不怀疑? 话里话外带上两分嘲讽,你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自己? 周承弋:舅舅,你这样说话容易被打。 钟离越扫量他两眼,这身板就寻常人来说已经很是不错,但放在军营里就有些不够看了,尤其是精兵中的精兵锁甲军。 北胡将领大多高大且体毛旺盛,身长六尺六的亦然有,端坐马上高出一截宛如鹤立鸡群,最后还不是被钟离越斩于马下。 于是周承弋就见便宜舅舅嘴唇一开一合,吐出两个字,就你? 钟离越顿了顿,又平静的陈述事实,你这样的,我单手能打十个。 周承弋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打不过真的打不过,才将那股气压回去,只嘟囔了句,父皇竟然能忍受你这么久。 可能是因为朝中能对抗北胡的武官少吧。钟离越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周承弋没忍住问道,你难道不怕皇帝哪天生气把你脑袋摘了? 我傻啊,等他上门来摘?钟离越得意的扬了扬眉头,瞧着像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说话都带着那个年龄独有的意气,真到了水火不容的时候,我早就跑了,马都不带停的。 周承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心疼谁,只能竖了个大拇指。 钟离越却反应过来,你少打岔,说,你到底是不是周承弋? 周承弋含蓄表示,我确实是周承弋,从出生起久叫这个名字,这不用怀疑,不过我并非过去那位弋太子。 这什么意思?钟离越眉头一皱,难得有些迟疑,难道真跟你那本《狐梦》里写的一样?是叫失心疯?还是离魂症? 钟离越说到这里突然恍悟道,我说皇帝怎么隔三岔五问我把书看完没,又叫我看那房观彦写的分析文章,真是比我还烦,原来问题出在你这。 你竟然也知道自己烦?周承弋看他跟看稀有生物一样。 钟离越嫌弃的赶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所以到底是不是? 周承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不想被当成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给超度了,便点了点头,你理解成离魂症也没问题,不过目前这里只有我一个。 你是我姐的儿子吗?钟离越问。 周承弋斟酌一二,身体如假包换。 行,那就得了。钟离越竟然就应下了,给出的理由也很令人哭笑不得,看你也不讨厌,做的事也都是利国利民,那便无事了。 周承弋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然而钟离越真的站起来说了句我走了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在门口被绊的踉跄一下,低声骂了句什么。 周承弋抿了抿唇目送他的背影走远。 无人知道钟离越回府后独自一人在祠堂待到一天一夜,再出来时,又成了那个又酷又飒又话痨的钟离元帅。 朝中的风云变幻仿若历经数个春秋,出使西洋的使节团也并不顺利。 不过终究还是不负众望的拿下了西洋炮,同时还带上一些种子作物和一些西洋传教士,归心似箭的返航,日夜兼程除了补给不做停留的竟然将行程缩短了一半。 远远望见祖国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