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睁开眼的时候有些不清醒,坐着缓了片刻。 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一双似乎幽怨的眸子,周承玉也不知在那里坐了多久,手里还拿着一本奏折。 皇嫂你醒了?口干吗?要不要喝水?周承玉长相声音都随陈嫔,细细软软的,此时压低了,听着更是乖,仿佛之前看到的幽怨只是错觉。 房观彦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恍然了片刻,摇了摇头,谢陛下,微臣自己来。 他起身往桌边走来。 唔。周承玉也没有勉强,态度亲昵自然的主动交代道,四哥去了乾元宫,王总管 她顿了一下,神色有短暂的出神,才继续说道,追随父皇而去了。 房观彦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倒茶的动作微顿,突然想起之前王贺告别时说的那句话,难怪那么怪异,原来是这个意思。 皇帝可以说是王贺看着长大的,四五十年全年午休的陪着,感情自然无话可说,所以有时候王贺说话做事并不像一个奴婢,无论宫中的人还是朝堂之上,对这位王总管都不敢得罪。 而便是皇帝过世了,帝登基,王贺必须从总管的位置退下来去颐养天年,想必也不会被亏待。 没人想到王贺会就这么一根绳子将自己送去见皇帝,然而此时想来,又觉得并不是多叫人惊讶的事情。 房观彦和周承玉对坐着,周承玉在处理积压的奏折,基本能自己处理,偶然才会请教房观彦。 周承弋一直没有回来,天色亮了,房观彦吹灭了烛火,周承玉放下手里的奏折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就什么都不剩下了,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了。 严肃认真,看起来不好接近很多。 两人一块儿去乾元宫,周承弋、周承爻、钟离越都在。 几人神色都微冷,看起来有些剑拔弩张的,房观彦上前,怎么了? 你来了,吃饭了吗?周承弋率先询问的是他的身体,然后才将一封加急送来的军报递过去,裴明来信,沙蛮陈兵汝川百里之外,野心勃勃蠢蠢欲动。 他们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房观彦展开信仔细看下去,视线在一处突然顿了顿,领兵的是阿芙罗拉? 对,消息也是她递给裴明的。周承弋将他拉过来虚虚的环抱住,下巴也搁在他肩膀上,眼睛眯起,静静充电,询问道,阿彦,你分析分析。 阿芙罗拉此人是沙蛮明面上的储君,然据我所知,叶芙根尼娅女皇属意的继承人并非她,又有女皇情夫在中间挑拨,母女两关系多年前就紧张,尤其是在阿芙罗拉坐上宫廷军首领之位后。 女皇老了,现在越来越偏向但那一位并不是前任皇帝瓦西里的孩子,贵族和大臣们施压愈来愈重,女皇急于做出一些事情来转移大臣的视线。 北胡给出的条件不仅是进贡,最叫女皇心动的还是割让领土,且布日固德自大无比,还提出了瓜分萧国的提议,女皇也狡猾,她先是两边都结交抛出橄榄枝,随后并未完全同意布日固德的合作意见,而是用的交换。 北胡先把边界的领土割让出去,领下二十门大炮,只要展现出该有的实力,女皇必定会与他在那张瓜分条约上签字。 布日固德也正是因此才会把主意打到阿芙罗拉身上,女皇当然知道阿芙罗拉不可能和亲,但国内的形势压的她难以喘息,找个借口就把阿芙罗拉支了出去。 这些都是房观彦根据各方面的信息得出来的结论。 北胡失败其实也相当于是女皇的决策失败,但白得了一片领地,倒也不至于亏了,然而阿芙罗拉却以汝川之战与萧国为敌,得罪了一个强大友邻的理由,愣是将和的场面说成了负。 这也正是房观彦说服女皇赔偿的手段。 汝川之战用惨烈的十万伤亡,向沙蛮证明了萧国的强大,这种即便面对炮火也决不退缩,坚持到胜利的精神,着实是有点棘手。 这个什么罗拉公主,听起来好像比她妈有脑子多了,还知道北胡不能合作。钟离越半靠在椅子上,说话声音懒洋洋的,像是提不起精神,不过也聪明不到哪里去,手里都有兵了还被指使来指使去的,她没办法动手杀了亲妈,难道杀个情夫和妹妹还做不到? 直接稳坐储君之位,到时候女皇不想传位给她,也无济于事了。 周承爻没上过战场,经历过最差劲的事情就是周承安反了,听到这话瞳仁缩了缩,呐呐半晌道,怎么这么 你觉得很毒?被刻意隐去的字眼却是被当事人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 钟离越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这种情况下,不能讲道义感情,直接动手就是最快的捷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