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到他会跑来看皇上。 毕竟皇上已经走了快两日了,并没有什么人过问他的病情。 大概是因为皇上他以前经常如此生病大家,都习惯了,连殷太后都不怎么过问。 所以这两天都风平浪静,哪里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脑海里已经能够预见大房子飞走的场景了,但还是决定挣扎一下,开始睁眼说瞎话。 陛下已经歇息了。 殷誉北置若罔闻,扫过空无一人的床塌,凌厉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朝他射来,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 陛下在哪? 平喜被他瘆人的视线盯的头皮发麻,但还是不忘坚守阵地。 奴才实在不知道。 殷誉北厉声道: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见他面色阴冷的盯着自己的瞧,平喜有些认怂的缩了缩脖子,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回答令他不满意,下一秒就要血溅当场。 想起殷怀临走前交代的嘱托,说如果实在瞒不住的话就老实交代,反正别人又不会因为他微服出访就治他的罪。 于是平喜咽了咽口水,挣扎半天最后还是心一横眼一闭。 陛下去了蘅洲。 殷誉北眉头紧蹙,冷声道:他去那干什么? 那里现在正乱,还有不少北戎人夹在其中想要浑水摸鱼,可不是个安生的地方。 不知道。平喜老老实实的摇了摇,这他是确实不知道。 和谁一起? 平喜又回答:国师大人。 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哦对了,还有重苍。 殷怀一行人越往蘅州走,所见之景便越荒凉。 土地干涸皲裂,枯树奄奄一息的努力伸展枝桠,想要找到哪怕一滴水,地上还有不少动物的尸体。 快到蘅洲城时,便看见一群面黄肌瘦的人聚在一起,有老人,有小孩,也有青年妇女,都围着一口大锅。 停下。 见到有马车驶来,一群人面色麻木的望了过来,眼神空洞。 锅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怪味,殷怀下车后,走进才发现大锅里煮的是什么,竟然是动物的尸体,表皮已经被烫熟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腐烂过的迹象。 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殷怀让人重苍拿了一些干粮,问:你们是要到哪去? 他穿着月白长衫,头上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只听着声音悦耳清冷。 为首的老者见到他,眼里恢复了些神采,总算像个人,说话的声音嘶哑得要命,官府不管我们,我们只好去投奔别人。 谁? 他没有说话了,反而是旁边一个嘴快的年轻人先冒出来了一句,去小香山找燕军。 老者冷冷的看了一眼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像是自觉失言,连忙闭嘴。 他这才收回视线,朝殷怀深深的鞠了一躬,不打扰贵人赶路了。 殷怀心情有些沉重的上了车。 沉默片刻后,他看向一旁面色沉静的释无机,问道: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释无机垂下眼,轻声道:陛下,我只是观棋者,非下棋人。 殷怀:. 到了衡州城后,他又发现城内看上去没什么异样,街道两边摆满小摊,茶楼酒肆林立,街上人头攒动,虽然比不上别处繁华,但是并没有想象中荒凉。 不过也是,旱灾影响的是农民的生计,城内的人又不是以种田为生,最多影响物价,日子紧巴的顶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和城外的人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这里靠近边境,往来的外邦商人在城中并不少见,甚至还有北戎人出现在其中,不过明显是商队打扮。 殷怀不由感慨,果然是天高皇帝远,都知道大殷和北戎交恶,可这里的州守却放北戎人大摇大摆的进城。虽说只是商队,但未免太掉以轻心了。 他又叫住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串冰糖葫芦,假装随口问起了他,你们这州守的府邸在哪? 小贩数了数铜板,头也不抬,往前走左拐第二个路口进去再直走后右拐就是了。 . 他现在没什么胃口,看了看重苍,想起上次他无意间撞见有其他宫的宫女送给他些吃食点心。他拒绝说自己不喜欢吃甜食。 就只剩另一个人了。 念及此,他把手中的糖葫芦递释无机,笑得十分真诚,我觉得国师应该喜欢吃这个,所以特意买给你。 释无机终于有了反应,淡淡的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糖葫芦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