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那小兵手里的玉佩,紧紧地蹙起眉头,面色微黯, 明明早就知道他死了,他还在期待什么。 可是玉佩的事又怎么解释?难不成是他身边那小太监干的好事?他记得他也知道殷怀身上常揣着的玉佩。 可仔细一想方才属下说那人长得极好看,又觉得不对,将平喜给排除了。 王上,那人邀你前去相见,是去还是不去? 重苍面色冷凝,沉默了一会,就在小兵以为他不会回话了时,毕竟王上也不会为了块莫名其妙的玉佩去见敌军,也不知道大殷那边使出的是什么诡计,竟然如此异想天开。 就在他以为此事按过不提了时,却听到一道微冷的磁性嗓音缓缓响起。 什么时候? 小兵愣了愣,就今晚。 重苍攥紧了手中的玉佩,微凉的玉质质感沁在掌心,他又想起了那人的脸,心中一阵抽痛,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万一真的是他 心中刚升起这个可能性,便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似燃烧起来了一般,手上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去告诉他,我见。 是。 两方主将自然不可能在对方的营地里见面,于是相约在了边境处。 雪地中不知被哪方杵了个孤零零的帐篷,四周都是大军严阵以待,气氛剑拔弩张。 漫天的风雪飞舞,地上白皑皑的一片。 重苍身着一身玄色铁甲,周身都似携带者寒霜,掀开帐帘,大步迈入帐篷内。 帐篷内人还未到,只有空荡荡的几方桌走椅。 我们王爷他们马上来,小的先给您看茶。 有个太监模样的人凑上前来,为他斟满了一杯热茶,重苍端起后轻啜了一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扫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 这一眼便怔在了原地。 只见他微微皱眉:平喜? 不怪他没有一下认出来,他印象中的平喜从未对他卑躬屈膝过,所以方才根本没怎么注意到,要不是觉得声音耳熟,他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你怎么在这? 平喜打了个哈哈,含糊道:王爷他们在这,我就在这。 谁?重苍心下一紧。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帐篷外一阵脚步声愈行愈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两道明显不同的声音。 等会你不要说话,你一说话准坏事。 . 见他不理自己,稍软的少年声音似是有些无可奈何,我都说了那玉佩只你一人有,你在生什么气。 极低极沉的那道声音似是怒极反笑,你当着我面又送人一个,哦,对了,若不是我找去那当铺老板身上还有一个。 稍软的少年声音不说话了,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心虚理亏。 重苍早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少年声音时,面色便血色顿失,手上猛地攥住椅背,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死死地盯着帐篷门帘。 门帘被人从外掀开了,先是走进来一个身姿挺拔颀长的男子身影,他面容凌厉冷冽,黑发用银冠高束,挺鼻薄唇,狭长黝黑的眼神望来,盛气凌人。 一掀门帘,似夹携着风雪入内,面上笼罩着寒霜。 阿嚏他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道打喷嚏的声音,随即从他身后便钻出了一个人,看样子刚才似乎只是躲在他身后躲避风雪。 只见他浑身上下恨不得被人裹得严严实实,生怕着了一点凉,尖细的下巴埋在颈边的一圈软绒毛里,更衬得小脸莹白如玉。 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便生多了几分清冷,额间依旧一点朱砂。 重苍觉得喉间有些干涩,他尝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愣愣地望向他,恨不得将他一寸不落的映入眼里。 他看见那张脸缓缓绽放出笑容,朝着自己嫣然一笑,红唇一张一合。 重苍,好久不见。 殷怀看着眼前似怔在原地的人,想到自己的死而复生确实对人冲击很大,于是继续好声好气解释道:当初我也是无奈之举,你知道我想脱身皇宫的话,只有这一个办法。 重苍喉结上下滚动,最好还是垂下眼帘,哑声道:我明白。 都坐下吧。 殷誉北眉关越蹙越紧,最后压住不耐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去拿个手炉来。 他又吩咐身旁的平喜,想来是惦记着刚才殷怀打了个喷嚏,怕他着了风寒。 平喜手脚麻利,出去没一会便拿了个手炉进来,殷誉北接过后,便自然而然的塞进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