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刀搓了搓胳膊,吐出一口凉气,感叹道。 初春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前些日子还是如沐春风,今夜倒是显得冰凉下来。 “你如何打算?” 两个人并肩站在墙外,江湖上收尾的事情太麻烦也太费时间,李休从来不喜欢处理这样的事情,剩下的是交给太子和听雪楼处理也没有大碍。 无论是长林还是皇后的人,都有太子与国师以及听雪楼还有姑苏城都在暗中处理,双方的博弈从来就没有停歇过。 只是李休懒得理会,小打小闹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许骄人只要在唐国之内那就翻不起什么大浪,因为裴子云一直在找他,断了一臂的许骄人不会是精气神已经跨越巅峰的裴子云的对手。 蚀骨的夜风从遥远处袭来拍打在墙壁上翻转回去落在了二人的身上,衣衫飞扬之间却显得格外安逸。 梁小刀愣了一下,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直接道:“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去荒州,这还用说吗?” “这条路并不好走。” 李休轻声说道。 从大唐去往荒州需要经过无尽绿海,萧泊如刚刚剑压整座绿海,此刻唐人若是踏足其中,可以想象会遭到如何的对待。 “我可是唐国的将军,何惧那绿海土著?” 梁小刀面向西方,探臂往前一指,狂声道:“便是荒州蛮夷又能如何,但有挑衅者,尽皆斩之。” 除了青山剑宗之外,唐国为天下第一势力,便是青山剑宗也只是胜在六境的那几人罢了。 所以在唐人看来,天下之大,除大唐之外,尽皆蛮夷,乃是未开化之人,不足为道。 这种令人发指的骄傲形成了极强大而又可怕的国家凝聚力。 “何况就你自己的话,那一路上岂不无趣?” 收敛了满腔豪情,梁小刀嘿嘿一笑,说道。 荒州要比大唐大很多,年轻人哪个不想着在外多走一走?此次既然有机会那就断然没有留下独守的道理。 李休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带上梁小刀当然算不上的拖后腿,何况有他在身边做很多事都会更方便一些。 “啥时候走?” 见他答应了下来,梁小刀面上露出一抹喜色,有些急迫的问道。 “别急,临走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李休看了他一眼,然后翻墙重新回到了青角司内。 梁小刀咧嘴笑着,美滋滋的跟在身后。 距离万香城试剑的开启之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算不得充裕,何况中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再加上到了荒州之后还要熟悉环境,因此这看似足够的时间其实显得就相对紧张了起来。 荒州就在西方,如果想要尽早离开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自陈留城直接走一遍之前来时的路便可,但这不可能,长安还有些尾巴要处理,何况熊胖还在书院。 他要去荒州是一定要带着浣熊的。 夜色渐浓,越来越深。 青角司内十分安静,行走在院内完全见不到半点人影和光亮。 李休和梁小刀二人在路上安静走着,目标很明确,就是前方千米之外的那座小屋,放眼整座青角司也就只有那座小屋还在亮着烛光。 陈落守规矩,当然不会是他。 花白发不是陈落的对手,自然也要守规矩。 那么住在那里的一定就是萧泊如。 二人走到屋前木门之下站立,抬手轻轻地敲了敲,发出三声轻响,在黑夜中传出去了一小段距离。 “睡了。” 屋内响起了萧泊如的声音。 李休置若罔闻,伸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萧泊如就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 很多人都喜欢看天,因为很多人都想上天看一看。 “睡不着?” 李休出声问道。 萧泊如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有话就说。” 他从极西之地一路归来都在别人的庇佑下行走,他这辈子都没有依赖过别人。 “陈落说修行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李休在他身侧站着,轻声道:“而你先前说修行就是为了出口气。” 萧泊如嗤笑一声,不屑道:“这算什么问题?出口气难道就不是欲望吗?保家卫国是欲望,成亲生子也是欲望,他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每个人对修行都有着不同的理解,但全部归咎到一起,无非也就是为了欲望两个字。 这一点陈落总结的倒是很是了不起。 “你在犹豫些什么?” 萧泊如轻轻地瞥了他一眼,问道。 李休的反应有些异常,修行是为了什么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事情,但他却问了两遍。 他的心乱了。 李休走到他的面前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