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虽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以至于现在一个人静下来,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而最多的,却是那个男人的脸。 不过事情虽然多,可是归根究底,却都是因为她突发奇想的去医院捐献给引起的。 如果没有几个月前填的那份表,是不是她就不会遇到顾萧棠,不会遇到,那么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想到这里,佟宴无声的叹了口气。 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样平静的生活,有一天也会有这样不平静的时候。 可是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平静,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在她的生活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人,而且还是那样一个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人,说实话,她真的很头疼。 “顾萧棠,要是我真的坐牢了,也是你害的。”女人带着一丝抱怨的嗓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很轻,然后,又恢复成了一片寂静。 夜,更深了。 医院内一片静悄悄的,看着墙上的钟表,还差不到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这个店,无论是病人还是看护的家属都已经睡了,值班台的护士也都打着瞌睡,头有一下没一下垂落着。 走廊内的灯光很暗,佟宴的病房门外,江沣躺在廊椅上,身上随意的盖着一件外套,闭着眼睛,睡的很沉。 走廊内很安静,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他隐隐传来的打呼噜的声音。 而也是在这片安静中,走廊的尽头,一个深沉黑色风衣的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身材挺拔,双腿修长,俊逸的五官在头顶朦胧的灯光下好像也多了一抹淡淡的暖色。 只见他径直走到佟宴所在的病房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一旁睡着的江沣,随后抬手打开门走了进去。 可也就是在他走进去,然后病房的门从里面给关上的瞬间,一旁正打着呼噜本应该熟睡的江沣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灯光下,他虽然面露困倦,可是那双锐利的眸子里却是清明一片,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就这样躺在廊椅上没有动,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紧抿的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随后,只见寂静的走廊内响起他低低的呢喃声,“果然还是来了。” 病房内。 佟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在梦里,她又做了那个梦。 相比较于之前那么多年都处于模糊和一无所知的梦,在这短短的几天的时间里,这个梦好像都在慢慢的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可虽然这样,梦醒过后,她却还是一无所知,茫然一片。 而这次,在梦里,她又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就站在自己不远处,她正哭喊着向自己求救,可是无论她怎么走,怎么跑,她们之间的距离好像都不会变。 然后,那阵让人窒息的爆炸再次响起,女孩娇小的身子被淹没,然后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片残忍的尘埃。 在这之前,每次梦做到这里,佟宴都会醒过来,可是这次,她却没有醒。 没有醒,所以这个梦在继续做下去。 爆炸过后,在眼前的一片废墟中,除了之前的那个小女孩,这次,她竟然还看到了两外两个人。 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人的脸她都看不清,很朦胧,可是佟宴却可以感觉到,两人在说着什么,亦或者是在争吵,可是她却听不到声音。 她只知道女孩的情绪很激动,而那个男孩,沉默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要多。 谁,到底是谁? 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心中涌起一股无形的悲恸,莫名其妙,不知来自哪里,可是却莫名的让佟宴想落泪。 而且这股悲恸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在她的胸口,让她呼吸不过来,有种要窒息而亡的感觉。 也就是这时,这股莫名的恐惧在瞬间烟消云散,那只抓着自己的手也不见了,窒息的感觉消失,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 眼前的白光也消失了,然后变成了一片死寂的黑。 佟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像是在病房,躺在床上,又好像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醒,还是还在梦里。 因为,她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抱着自己,鼻尖的气息有点熟悉,她却想不起来是谁。而且后腰上的疼痛好像加重了些,很热,像是谁举着一把火在她的皮肤上灼烧着,极其的难受和不舒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