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这般说。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真还是假?是假的,便是拿来气长公主的言辞,故意逆着长公主的话来说;是真的,那就是——当真觉得她适合当世子妃? 不成。 自己想得也太多了。 李贺辰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呢?先前不还急着给自己张罗丈夫,说想要介绍些贵族公子哥儿给母亲,好挑一挑合适的女婿吗? 宁竹衣微叹一声,在窗边坐了下来。她的桌案上有一朵栀子花,那是白日里在花盆中捡的,宫内的名贵品种,开着重叠的瓣儿,如一团白色的雪,甚是可爱,只是脱离枝头已久,花瓣的边缘显露出了焦黄的枯色。 她拽着花瓣,一片片地数:“一片是真,两片就是假,三片是真,四片是假……” 数到第十二片,花数尽了,她面色轻愣:“十二片花瓣是假……假?” 就在此时,她瞥到地上裙角之下有一缕白色。定睛一看,原是有一片栀子花重瓣落在地下。她心底轻微欢喜,便将那花瓣捡起来,笑说:“这样就是十三瓣了。” “竹衣妹妹,你对着这花笑什么呢?”一旁传来李燕婉的问询声。 宁竹衣忙心虚地收起桌上的花瓣,道:“没什么,不过是觉得这花儿开得好看。”顿一顿,她岔开话题,道:“世子的身子如何了?他是不是还晕着?先前我看他面色都不好。” 李燕婉无奈道:“他还晕着呢,这么大的人了,还逞强上船……” 宁竹衣听了,心下有点烦忧,不由暗暗起了责怪的心思。 明明晕船,还往船上跑什么呢?平白叫人担心。 * 长公主被罚禁足后,这一路上便再无事端,一行人顺顺利利地到了避暑行宫。 这行宫修建于前朝,于先帝登基初年翻修,既具有古典雅致,又极具意趣,偌大的宫墙,坐拥群山,仰揽碧云,内里楼台殿阁,穿插流水绿湖,别有清幽之处,正适合夏日纳凉。 豫王府一行人在码头上了岸,便坐着小马车,随同侍奉御前的队伍,一同从正门进了行宫内。待送过皇帝和太皇太后后,便各自回到居住的小院休息。 豫王府一行人居住的院落,名为沧浪台。此处殿台楼阁穿插,极有巧思,从窗下望出去,能瞧见一方碧波涛涛的大湖,景色美极。 宁竹衣踏进此处时,便被那方大湖吸引了目光,在湖岸边驻足许久。后来她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这才重新动了脚步。 因李贺辰一路晕船,人不大好,因此一进行宫,便被扶进屋子里休息去了。此时此刻,宁竹衣正急着去见他,看看他身子如何。 李贺辰的屋子毗邻一丛假山,宁竹衣不识行宫的路,饶了好几圈才寻到门。就在她跨上石阶,正欲敲门时,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绵软的轻语。 “世子殿下,先喝药呀。若是不喝,这药就凉了,可不能胡闹呢。” 这声音极软,极柔,仿佛能掐出水来,又如一丛棉花似的,叫人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头。宁竹衣听了,便微微一懵,脑海里立即出现一幅古怪的场景——某女子娇滴滴依偎在李贺辰床头,二人借着喝药之名,打情骂俏,你侬我侬。 霎时间,一股无名火窜上了她的心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将门推开了,大声问道:“世子!你身体怎么样!!” 只见屋内熏香冉冉,层叠珠帘后,李贺辰正躺在床上,仿佛深陷在地里的一颗土豆。而他的床边,则坐着一个宫装女子。 那女子很年轻,约莫十八,十九岁,穿一身粉色宫装,生的娇艳柔丽,杏眼薄腮,笑目含情,如一支海棠似的。此时此刻,她正端着一碗药,向床上的李贺辰凑去。 听见推门声,这女子诧异地抬起头。等瞧见门前的宁竹衣,她露出了一丝俏丽的笑,说:“何人这样大胆?世子殿下在此地休息,你竟不经通传,擅自闯入。” 说话的做派,俨然一副主人模样。 宁竹衣皱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