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宿舍区,十二栋砖红色十三层高楼林林总总地立着。最里端,在这些高楼的掩映下,有一栋三层的筒子小楼,乍一望去,很是突兀。 这座小楼的墙体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远远望去,好似一栋绿色小楼。 从爬山虎的枝蔓间,倒是隐约可以看出墙体本身的颜色,是白色。只是因为建成时间太久,涂料氧化,白色中泛了灰色。墙皮也剥落了许多,露出些暗红色的砖体。 傍晚,夕阳将落未落,树上鸣了一天的蝉终于停歇了,草丛里的蟋蟀接过接力棒,颇有节奏地开了嗓。 路灯未亮,就着夕阳余晖,顾晚鸢找到了这座小楼。 提着行李箱,她艰难地往楼上爬。宿舍在顶层,三楼。 老旧的筒子楼没有装电梯,箱子又太沉,是以顾晚鸢一步一歇,好半天才爬上三楼。 揉了揉勒红的右手,她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是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宿舍,310室。 一路走来,顾晚鸢发现每间宿舍的门都用白漆重新刷了,只隔壁312室没有。 312的铁门锈迹斑斑,被一只拳头大的铁锁紧紧锁住,门上还用白色封条贴了个x。 推开宿舍门,四个新舍友丙、戊、庚、癸都在。 没有空调,只有两个老旧的风扇,挂在天花板上吱呀呀地转着。此时是夏天,宿舍又在顶楼,室内却并不怎么热。 “嗨,你来啦。”有舍友跟顾晚鸢打招呼。 顾晚鸢笑着点头,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随口道:“你们好有缘呀,名字差不多,都是天干诶。” 话一出口,四个舍友齐齐扭头看向顾晚鸢,脸上显现出茫然的神色。 顾晚鸢自己也是一愣。 没等她察觉出有什么不妥,舍友们又开始做自己的事了,仿佛已经忘记了她刚刚说过的话。 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顾晚鸢伸头看了一眼,楼下黑漆漆的,路灯还没有开。 宿舍是六人间,只住了五个人。上床下桌,每人都有独立的桌子和衣柜,顾晚鸢的床铺靠窗。 她把箱子放在桌上摊开,拿出床单被褥去整理床铺。 丙的床铺就在顾晚鸢正对面,见状便来帮她整理衣服。 “隔壁封了,你注意到了吗?”丙冷不丁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顾晚鸢头也不抬:“正想问你们呢,怎么封了?” 丙不答反问:“你叫什么?我怎么忘了你叫什么了呢?你看,你头上也没有名字。” 顾晚鸢正套着被罩的手一顿:“我嘛?”她努力思考着,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我叫……”她试探性地回答,“……乙叭?” 话一出口,顾晚鸢自己都愣了。不对呀,她怎么会叫乙呢?正捉摸着自己是不是回答错了,忽然有人拍门,吓了众人一跳。 丙去开了门。 顾晚鸢趴在床上伸头去看。大晚上的,是谁啊? 门边站了个穿藏蓝色短袖的高个子男生,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五官精雕细琢,身形挺拔如松,气质清冷疏离。 “我来找我朋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