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栎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他撇开眼:“天……天色也不早了,弟子想……想休息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确认弟子不会再看自己,应岁与遗憾地退开了些许位置。 鹤云栎回过身去找鞋袜,但先一步被拿走了。 应岁与俯身握住他的脚腕,让他湿漉漉的脚踩在自己腿上。晶莹的水珠顺着修美白皙的脚背滑下,浸透整洁的道袍。 而道袍的主人毫不在意,专注地用手帕替鹤云栎擦去脚上的水渍。 他的手单看匀称修长,并不夸张,却能轻松包住鹤云栎整个脚腕,手温也热,隔着裤脚,依旧让鹤云栎感觉像被烧烫的铁镣钳住。 鹤云栎本就纷乱的心更慌了:“师,师父。这……” “怎么了?”应岁与毫无所觉地抬起头,双眸沉静清明。 心慌意乱的仿佛只有鹤云栎一人。 他不安地抽了抽脚,纹丝不动。 应岁与并没有刻意用力,他却毫无挣扎余地。 来自另一个同性的压倒性的力量,让他本能地畏惧,但因为是一直信赖的师父,又让他感觉可以屈服,可以将自己完全交出。 鹤云栎弱弱提醒:“这不合适。怎么能让师父给我——” 应岁与笑吟吟调侃:“为师都不介意你用脱鞋的手捂为师的嘴,还会嫌弃给你穿鞋吗?” 鹤云栎避开他的目光:“师父就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他在意的也不止是应岁与介意与否,还有此事本身的于礼不合。但他无法解释自身过度的心乱和在意,因而也没勇气挑明。 而不挑明,应岁与便当不存在不妥。 他给弟子套好鞋袜,再如法炮制地穿好另一只鞋,并轻声感叹:“很久没有这样给徒儿穿鞋了呢。” 他云淡风轻,似乎只想重温少时的师徒温情,却让鹤云栎心境难安,感觉灼烫感从脚踝蔓延至全身。 畏惧于那极富侵略性的,无法抗衡的力量,直到应岁与彻底拿开了手,鹤云栎才敢缓缓往回抽脚。 重新踩到地后,他立即站起身,匆忙告辞:“弟子先回房了。” 说罢扭头,逃也似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直感觉脚步发飘,好在还是保持着端正的仪态,回到了房间。 他没有也不敢回头,因而瞧不见应岁与幽深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 摆在应岁与面前的选项有两个—— 一、乘胜追击; 二、缓一缓。 良久的衡量后,他选择了后者。 小狐狸的胆子小,脸皮也薄,他不希望吓到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