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飘来断续的古琴曲子,黄绿色湖心盛开着两叁朵娉婷野莲。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金丝笼中的红胸鸟,慢慢地、很有耐心地教它说话。 “陈—增—存——” 湖上风吹过,头发乱了,扑在脸上痒痒的。 背后的脚步声忙不迭停下,被呼唤名字的男人吓了一跳、怔住了。 红胸鸟学得很慢,虽然天生就有学人说话的习性,却不喜欢被灌输和强迫。 “怎么不说?”林毓撇了撇嘴,发出尾调长长的声音:“陈—增—存——你找死。” 话锋一转,她扭过头,善变的眼里充斥着冷漠。 那敌意的目光猛然扑来,他睁圆了眼睛,脸色紫红,紧接着生出逃跑的冲动。 陈增存气恼地咬紧后牙槽,死死盯着她,脸上是被揭穿了心思后的恨意。 “好久不见,陈公子。”林毓突然又笑了笑,随手指了指那几个空座:“随便坐。” 陈增存不愿意对她言听计从,但干巴巴杵着又显得自己像个傻子,只得不情不愿地坐下。 “直接说正事,少跟我磨唧。” 女人递过来一杯茶,茶汤浅淡,叶芽形细如针。 接过的瞬间,杯口突然倒转,滚水抖泼在虎口,迅速烫红了一层皮。 “你有病啊!” 陈增存猛将那杯茶甩在地上,控制不住地甩手。 “一点热水而已哪里烫了?”林毓十指交缠垫着下颔,满眼无辜:“总好过你手上那个烫手山芋。” 男人一被噎住,有火却发不出。 “你刚参与陈氏的地产生意不久,手生也情有可原。”女人重新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但是总得会审时度势,傅氏都不要的项目你非要抢干什么?” “城中村开发牵涉面太广,所占的土地所有权问题想谈下来哪有这么简单。” “傅氏正是知晓风险,才会放弃嘴边的肥肉。” 背后的湖面掀起温风,绫状波纹里倒映出两个人影。 陈增存瞪了她半天,终于缄默地坐下。 对方说的没错,项目启动后发现该地块存在多个所有权争议,导致陷入长时间的法律纠纷中。 随之而来的是被迫叫停、资金短缺、投资者撤资,陈氏集团面临巨额的诉讼费用和停工成本。 刚参与家族生意不久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更何况你还很贪心,学着人家赌车。”女人嗤笑了一声:“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