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粼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低头撕着自己手指上的死皮,其实那里都干干净净的了,她还是硬抠出来一块,继续撕扯。 办公室里的老师一个个离开又进来,经过她的时候不免视线停留一会儿,用轻松的语气和班主任对话: “是你们班的俞粼啊?看着挺乖呀,怎么总来办公室站着?” “哼。”王建军显然不认同这句话,“我当班主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学生!” 同僚见他气焰火爆,赶紧拿着上课的书赶紧走了,有些坐在那里一心改作业的老师也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想赶紧逃离这个气氛尴尬的地方。 窗外直射的阳光渐渐西移,从金黄变成暮色的橘,俞粼一连站了几个小时,王建军甩着钥匙已经去了好几趟厕所,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老师一个个走掉,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这秃头面面相觑,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更难过了。 “你妈妈怎么还不来?平时家长会就总迟到,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思忙工作?” 王建军嘬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呸掉一起入嘴的茶叶,发出震耳欲聋的叹息,“俞粼,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爸爸。” 俞粼斜看他一眼,低头选择了沉默。 “不是我说,你妈妈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以孩子的学习为重,天天在外面做什么,医药代表?什么玩意儿都是,现在的社会就是雌雄颠倒了,搞得女人太嚣张,男人反而浓妆艳抹,娘的恶心。” 她翻了个白眼,中年男人要都像舅舅一样沉默寡言就好了,每天聒噪得头疼,挺着个肚子每天四处巡回展示自己没发育完全的大脑。 “你别看我现在只是个高中英语老师,想当年我可是咱们师范学校学分最高的,更别说我长得一表人才,连教育局局长都要把女儿许配给我,可我当年心高气傲啊,看不上那肥婆。” 王建军唏嘘着,连连啧声:“结果那个小心眼局长就记恨我!把我奖学金断了,不然早出国深造去了,当年的海归,怎么着都得进复旦当个教授玩玩。” “还有……” 敲门声终于打断了中年秃头的话,俞粼庆幸地喘了口气,迫不及待转头想知道这雷锋长什么样。 当她看到门口的身影,诧异到瞪大眼睛。 “怎么是你?” Alex对她招招手:“妈妈临时有事。” 整个人站近了,俞粼才发现他裤脚上还沾着红色的东西,是血还是墨汁?连口袋的地方也有,感觉像杀完人过来的。 刚好,顺带把班主任也解决了吧,抛尸点都想好了,就扔黄浦江里,胖子得多在袋子里装几块石头,不然沉不下去。 “你是……?”王建军从桌前站起来,肚子差点顶翻滚烫的茶水。 “我是俞粼的哥哥。”Alex握住他悬在半空的双手,礼貌性的停了叁秒。 王建军还是第一次和外国人交谈,他有些手足无措,“噢噢,你会中文啊。” 俞粼只觉得他傻逼,刚刚对话讲的难不成是鸟语吗。 王建军引着Alex坐在自己办公桌的对面,清了清陈年老痰:“那俞粼家长,我先开门见山了,你知道她之前就有过欺负同学的事吧?当着全班人的面,就把滚烫的豆浆倒男同学头上,这次更过分了,要不是别的同学拦着,她还打算拿椅子砸人家脑袋呢!” “是吗?这几次都是欺负同一个人?” “是、是啊。” 王建军不想说那人就是自己儿子,他尽力想表现得更公平些,“不是我危言耸听啊,这情况的学生,要是再继续放任下去,说不定少管所和监狱才是她的归宿。” “哪有那么严重。”他很护崽地否定,“肯定是那同学惹她,不然她怎么不欺负别人,光欺负那一个呢?” 俞粼有点意外,她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说不定他早就想趁机报复自己了,没想到这么护着她。 王建军脸一僵,只得尬笑:“我理解您的意思,谁家孩子都是个宝,但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你把那个学生和家长也叫过来,我好好问问情况。” “情况都已经很清楚了……” “更细节的呢?你们教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