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缜出去了。 佟穗看眼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大红被褥,配合地先铺好被子。 方才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楚萧缜的模样,只知道眉眼有些凌厉,没顾及分辨丑俊。 越是陌生就越慌,反正他叫她先歇,佟穗就真的钻进被窝,没脱衣裳。 慌慌乱乱地等着,依稀能听见南屋那边的水声,他也在漱口吗?他也会擦拭身上吗? 脑海里突然冒出藏在木葫芦里面的两个小瓷人,佟穗只觉得自己要着起来了。 当萧缜带着沐浴过后的潮气折回来,宾客们已经都告辞了,只有萧家自己人在收拾桌椅打扫院子。 外面不时传来些声响,新房里倒是安静得针落可闻,地下红漆木柜上摆着一对儿红烛,灯火摇曳。 萧缜关上门,目光落在被窝里躺着的只露出头顶的新婚妻子。 他明媒正娶,从二十里地外大张旗鼓接回来的妻子。 萧缜直接上了炕,掀开被子钻进去,再把蜷缩着的姑娘掰正躺着。 呼吸瞬间重了起来,佟穗紧紧地闭着眼睛,如火的身体热度隔着两层喜服传到萧缜的掌心。 傻姑娘一动不动,任夫君打量。 萧缜:“不认认脸?” 佟穗睫毛一颤,结巴道:“刚刚,看过了。” 萧缜确实话少,见她也不像想跟他聊聊的样子,便开始解她的衣裳。 她似乎想拦,手刚刚抬起来一点,又贴回了褥子,直到只剩最后一层,才偏过头,双手并用地遮掩。 萧缜就从她的肩头亲起。 他如铜墙铁壁束缚着她,佟穗躲无可躲,也没道理躲。 这一晚,她只抽搭着重复着两个字。 轻点,轻点。 第005章 外面还黑着,佟穗早早地醒了。 新婚的夫妻俩睡在挨着灶房的这边炕头,佟穗躺在里面,正对着墙。 身后是男人绵长的呼吸,怕惊醒他,佟穗身子保持不动,只静静地打量咫尺之遥的墙壁。 就着仍在摇曳的喜烛烛火,佟穗看得出来,这边厢房是新盖的,屋里墙的表面涂了一层细细的泥巴漆,里面掺杂着些压扁的麦秆,点缀在平整细滑的墙面,像湖水里面荡漾的一只只柳叶扁舟。 但凡是新的都叫人喜欢,这墙又刷得这么漂亮精致,佟穗作为女主人,心里就一阵欢喜。 就在她悄悄伸出一只手想摸一下墙壁时,身后的夫君突然靠了过来。 佟穗还以为他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下一刻,游移过来的大手登时叫她的呼吸又紊乱起来。 已是春暖天,喜被特意做了比较薄的,饶是如此,最热的时候,萧缜还是将整床被子都掀到了旁边。 风卷花枝,大开大合。 佟穗绝不曾预料到那样的新婚夜,这样的新婚清晨。 她的力气算大的了,却撼动不了萧缜分毫。 一直到枕头被蹭落在地,她的半个脑袋也悬出榻沿,萧缜才又将她拉了回去。 佟穗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眉峰如剑,凤眸狭长,上挑的眼尾无端带着一种睥睨审视的凌人气势。 她立即偏开头,结束了这场短暂的对视。 不知过去多久,萧缜总算尽了兴,一手抱着她躺回褥子中间,一手扯过被子胡乱盖住两人。 佟穗兀自喘着气,双颊通红,额头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滑落。 萧缜的下巴抵着她凌乱的发,呼出的气息掠过她头顶。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揉来捏去,仿佛仍在回味。 等她不喘了,萧缜问:“见也见了,做也做了,对我你可还算满意?” 盲婚哑嫁洞房花烛,一看脸二看身板,他都给她验了。 佟穗脸上一阵发烫,顿了会儿才点点头。 萧缜:“那就好,我看你也很满意,以后咱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 佟穗还是点头。 “昨晚二婶姑母她们你都见过了,等会儿再见,能认出来吗?” 佟穗回忆一番,长辈里面,贺氏白面皮有些瞧不起人的倨傲,萧姑母英气爽朗很好分辨。三个同辈,大嫂柳初瞧着亲切,三弟妹林凝芳美貌又贵派,小姑萧玉蝉像一朵娇艳跋扈的蔷薇,性格分明也都让她印象深刻。 她点点头:“应该能的。” 萧缜:“嗯,到时候我也会再给你介绍一遍。大嫂膝下有个女儿,叫绵绵,玉蝉那边带个儿子,姓齐,叫耀哥儿。姐弟俩一个八岁一个四岁,都是孩子,不用你费心应酬,知道有他们就好。” 佟穗在心里默念:侄女绵绵,外甥齐耀。 萧缜:“祖父二叔的年纪摆在那,都好记,只我下面三个弟弟你可能容易记混。” 佟穗:“没事,昨天同行一路,我已经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