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得差不多了,周青拉着女儿来了堂屋。 女婿登门,周青当然要准备些稀罕吃食,特意跟着佟贵去山里挖了一篮子嫩生生的野菜混着五花肉做成馅儿,苞米面也和好了,娘俩面对面坐在堂屋北面的矮桌旁,一边捏包子一边悄声聊天。 周青最关心女儿在夫家的生活。 佟穗:“挺好的,有俩丫鬟专门洗衣服,我跟大嫂隔一天做一次饭,贺二婶有点精,我不听她使唤就是。” 周青听了一通,道:“你大嫂好相处,那个弟妹如何?听说原来是相府千金,没瞧不起你吧?” 佟穗:“没有,她都不怎么出门的,就在自己屋里待着。” 周青:“家里那么大变故,又没干过烧火做饭的事,能理解,萧家人都默认她这做派,你也不用管,咱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心里踏踏实实比啥都强。” 佟穗笑了:“娘放心,我不会跟她比的。” 周青和了很多面、调了一大盆馅儿,娘俩都是手快利落的,很快就捏了满满一面板的苞米饽饽,一排八个,一共五排,旁边还多出一个特别大的,那是因为面不够多了,便把剩下的馅儿都塞了进去,鼓鼓囊囊。 周青拍拍手,一脸满意:“今天吃两顿,剩下的明天你们带回去,哪怕一人吃一个呢,也算是份回礼了。” 做媳妇的只会从夫家往娘家带东西,会被人嫌弃。 佟穗知道爹娘兄弟都疼自己,也没说客气话,帮忙去烧火。 周青从另一个锅里红烧了一只兔子,怕光吃苞米饽饽噎得慌,还煮了一盆蛋花汤。 当苞米饽饽散发出香气时,佟善跑着从私塾回来了,进门就高兴地喊姐姐、姐夫。 家里变得更加热闹,吃饭时,佟贵拎了一坛酒出来,对萧缜道:“我们平时都不喝酒,这还是二爷送来的,来,今儿个我们陪二爷好好喝喝。” 萧缜比他大六岁,佟贵叫不出“妹夫”,干脆称他为“二爷”。 萧缜笑笑,举起酒碗,跟佟有余、佟贵碰了下,仰头便灌了起来。 佟穗还是第一次看他喝酒,男人的脸被海碗挡着,只瞧见他的喉结随着吞咽一滚一滚。 再去看自家父亲跟二哥,学萧缜那样豪迈的姿态,嘴角却洒了酒水出来,惹得母亲一脸嫌弃。 “喝不惯就少喝点,别等会儿耍酒疯。”周青分别又给三人倒了一碗,然后便把酒坛拿开了,“想喝晚上再喝,自家人犯不着拼酒伤身。” 萧缜:“岳母说的是,在家祖父也管着我们,不许多喝。” 吃了兔肉他夸一句岳母的厨艺,尝过野菜馅儿的苞米饽饽再夸一句,且用词文雅不带重复,逗得周青笑容就没断过。 “爱吃就好,以后有空多跟阿满回来,我挑着花样给你做。” 萧缜:“您别嫌我们回来的太勤就好。” 周青笑开了花。 佟穗:“……” 怪她跟哥哥弟弟嘴笨,从来没把母亲哄得这么开心过。 第011章 萧缜也会进山打猎,所以与佟有余、佟贵叔侄俩还是有很多话可聊的。 佟穗陪母亲收拾完灶房,悄悄凑到东屋门口,听见父亲正在问萧缜服兵役那六年的经历。 佟穗也好奇这个,人就定在了门外。 周青抬头见了,纳罕道:“想听就进去听,在那站着做什么,做贼似的。” 她是正常说话的声音,屋里人也能听见。 萧缜的讲述忽然就顿住了。 佟穗被母亲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地去了西屋。 周青:“……” 她追进西屋,见女儿赌气似的歪着头靠在炕边,露出来的侧脸仿佛被火烤过,周青笑了,压着嗓子问:“都一个被窝睡了三晚了,这点事还值得羞?换成我,想知道什么,早在这三天追着他问完了,再说,你们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车,路上就没聊天?” 佟穗嗔眼母亲,攥着袖口道:“他不爱说话,我也不爱,路上说的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句。” 其中还包括他问她“渴不渴”这样的短话。 周青往外面看了眼,意外道:“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姑爷挺能说的。” 佟穗:“都是礼数,他在家也话少,三个兄弟饭桌上说得热闹,他只管吃饭。” 周青:“别说姑爷,你不也这性子?” 佟穗想到孙典那句“公木头母木头”,恼意再起,连母亲也不想理了。 周青抱住女儿哄了一阵才哄好,趁机问问小两口夜里是否和谐。虽是私密,但姑娘出嫁那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姑爷又是那样的身板,万一只知蛮干让女儿空受罪没趣味,弄成天长日久的折磨,周青作为母亲,能不心疼? 佟穗不肯说,好不容易才将母亲推了出去,迅速落下门闩。 周青隔着门低笑:“行,娘知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