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聘礼单子确实足够丰厚了。 自西北运来的物资堵了一条街可不是吹嘘的。 一向倡导“勤俭持家方可延续大业”的宇文先生不禁在心中咋舌,再添……再添! 他们侯爷这是准备还没成亲就将家产悉数全送给公主吗? 好在西北候府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再送一座金山也无妨。 谁料宇文先生才作此想法,江恕便在一旁淡淡地补充道:“不若再添一座金矿吧,公主千金之躯,婚嫁自当体面风光,恕不可委屈了她。” 宇文先生:…… 他大半生谆谆教诲怎就教出这“败家”学生! 有道是财不外露啊! 好在,好在公主日后就是府上的女主人,便是自己人。 这时江恕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先生可是有异议?” 宇文先生胡子一动,只道:“侯爷英明!” “呵。”江恕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负手出了门。 屋内,宇文先生忍痛捂着心口,留下豫王府的帖子。 - 夜幕降临时,皇后的生辰宴如期而至,万寿殿中,王室宗亲携其子嗣,大臣携其内眷,言笑晏晏,举杯句句皆是赞美贺寿之词。 上首席位,皇帝与徐后相邻而坐,淡笑着回敬众人,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宫中舞姬乐姬抱着琵笆琴笛娇艳出场,丝竹管弦音靡靡奏响,欢喜的,便盯着殿中央舞姬的娇娆舞姿目不转睛,不欢喜的,只觉昏昏欲睡。 宫中宴席,大抵如此,千篇一律,枯燥乏味,御膳房准备的佳肴小食倒是精致可口,然待宫女一一分至碗碟,也半凉不热,无甚滋味。 常念是赶在最后一刻入殿落座,此刻仅靠几盏冷酒撑起精神。 幸得房嬷嬷有一手精妙高超的手艺,将她妆容稍改,便是一副饮酒微醺的美人慵懒,樱唇微嘟,步摇轻晃,盈盈光泽映衬着双瞳减水,娇憨可爱,丝毫看不出是身子虚弱之状。 列坐对面的舒衡远远望着,面前膳食凉透了也不曾用半口。 与之交好的安平候府世子杨宽端了酒杯过来,推推他胳膊肘:“夜长梦多,不如早日抱得佳人归啊。” 杨宽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前方相邻二三座的宁远侯。 江恕手握重权,回京不久便有不少朝中大员登门拜访,现下宴席上身侧也是不乏前来问好的大臣,颇有些炙手可热的意味。 舒衡却不为所动:“我与阿念是自幼青梅竹马的情谊,再来一百个宁远侯也敌不过。” “哟,”杨宽笑一声,大口饮尽杯中酒,“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今日围场上,朝阳公主可是头一个为宁远侯鼓掌叫好的。” 杨宽拍拍他肩膀,便走了。 独留舒衡愣神。 自半月前阿念落水至今,他都没再同她见过面,近日宫中频频有流言传出,无不是说阿念和宁远侯婚事早已定了,只是皇帝尚未昭告天下…… 起先,皇后那番说辞舒衡还不以为意,如今想来,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阿念,他不能没有阿念。 舒衡急切地望向对面,只一下,竟就不见常念身影,巨大的失落突然涌上心头,他顿时起身寻了出去。 - 万寿殿坐落于皇宫东北角,相邻御花园,环境清幽,不过秋后百花凋零,园中唯有几棵海棠开的甚好。 夜里凉风习习,伴着海棠香,常念行至其间,昏沉乏力之感略消散了些。 春笙夏樟立侍身后,春笙从袖口掏了帕子包着的糕点出来:“殿下,您吃枣糕吗?” 常念便微微俯身过去,张了张嘴:“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