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闲着,便开始琢磨侯府这一大家子的关系了,虽则江恕提过一些,但她也不能没有一点准备,且有些事情,是不好直接问的。 春笙和夏樟多番打听询问,才整理出一本算是详尽的小册子。 竹轩内新置了一张檀花木美人榻,四周垂以轻纱,清风拂来,格外清爽。 常念躺靠着美人榻,一页一页仔细翻看。 江家上下包括仆妇小厮在内,共有三百口人,旁系四房,二房三房的叔伯皆是已经阵上亡故,余下妻儿子女,四房的四叔倒是那一辈中唯一健在的,只不过是泛泛庸碌之辈,无甚作为。 相较之下,嫡系几代人一脉单传,便更显得单薄了。 江父四十二岁时,出征抗敌引发旧疾,回府重伤不治,离世后,时已弱冠的嫡子,江恕,承袭宁远侯,全权接管西北军政大权,及诺大的宁远候府,后两年,江母病逝,江老太太痛失儿子儿媳,也大病一场,期间内宅杂事交由江父的妾室罗姨娘打理,后江老夫人病愈,家中大事过问,小事则依旧由罗姨娘管,直到如今,府上管家的,也相当于是罗姨娘,不过,罗姨娘无子无女,掌家这么多年,也仍旧没有扶正为继室。 常念指尖摩挲着册子边角,思量一番,才问:“这个姨娘,是什么来路?” 春笙:“听说是老侯爷从战场上带回来的。” “战场上还能带回来女人??”常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语气惊讶不已。 “您有所不知,两军鏖战,有时候敌方谈和受降会送黄金美女,奴婢听说罗姨娘就是当年老侯爷在收复北疆铜城时遇到的,罗姨娘的父亲是铜城守将,兵败后为求保全全族性命,派了貌美的罗姨娘送降书,后来战事和平解决,罗姨娘就随军回了银城,不知怎的,又进了侯府,起初还是婢女身份,与江夫人情同姐妹,后来就升了姨娘,具体是怎么个原委,奴婢们便没有打听到了。” 听这一番曲折离奇的经过,常念哪还需要什么具体原委,未见真容,对罗姨娘生性为人暂不作评判,但此人既和她婆母做了姐妹,还攀上了老侯爷,就与单纯良善二字不沾边了。 想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过她最惊讶的还是战场上能带回来女人,有道是男人易变,这万一,以后哪天她家侯爷也—— “呸!休想!有本公主在一日,任你是当奴为婢都别妄图进宁远侯府的大门!”常念忽然愤愤道。 春夏二人对视一眼,茫然问:“殿下,您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 常念喝了盏冰糖露,为自己脑海里想象出来的一幕解气。 哦,就连当真到那日时,她如何应对都想好了。 适时,远处传来马蹄踏踏声。 春笙出去看了眼,“殿下,是侯爷。” 常念淡淡应了声,放下册子起身。 江恕辰时出门,到现在快大半日了,下马就见着笑盈盈的小夫人迎上来,亲昵挽着他胳膊,温声细语:“侯爷回来了,今日忙完了嘛?身子可累?” 江恕冷硬的脸庞不禁柔和了些,下意识抬手揉揉她脑袋:“忙完了,不累。” 身后的时越听见这话,嘴角一抽。 刚在地牢手刃了柏家几条走狗又沙场训话整整一个时辰的宁远侯说不累? 底下还有西北六七座城的守将等着汇报军情的宁远侯说忙完了? 这恐怕是他时越这辈子听过最绝无仅有的大瞎话! 第44章 临别(二更) 思念成疾? 江恕剑眉深目, 脸庞冷峻,自是一派的沉静淡然与从容不迫,转身对时越道:“先吩咐大家去用晚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