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丑时,一阵疾驰而来的马蹄声终于打破深夜寂静。 柏祁带了一队人马,停在宁远侯府门外,马声嘶鸣,刀剑尖锐。 两个壮汉上前用力拍门:“里面的都听着,我等奉皇上口谕,搜查宁远侯府邸!快开门!” 大门后,插着门栓,还有五六个护院按剑守着,牢固密闭,不透一丝缝隙。 江昀举着火把,大声质问:“尔等何人?竟敢凭空诬陷侯爷!” 拍门那壮汉回身看向柏祁,柏祁示意他停下,而后上前道:“里面的,是江家二郎吧,你大哥在前线勾结外邦,以权谋私,有叛国之嫌疑,圣上秘旨,命我登门搜查证据,你若恭顺开门,罪减一等,保一家老小妇孺免遭惨死,若负隅顽抗,知罪不认,恐触怒龙颜,株连九族啊!” “我呸!!”远处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唾骂。 竟是四老爷拿着家伙,带三个儿子气冲冲地过来了。 江昀没曾想,都惊讶了一瞬。 四老爷来到门口,大骂道:“姓柏的,你果真生得一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好嘴啊!说叛国就叛国,我看你个缩头乌龟才是叛国罪加一等!边塞打着仗,你倒好,还有功夫跑来侯府兴师问罪?没有侯爷你算个屁!有本事就叫皇帝来,拿圣旨来!” 门外,柏祁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平日可没少贿赂这贪心的糟老头子!这节骨眼竟来反过来骂他?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柏祁狠了神色,“再不开门,别怪我不客气了!” “怎么着?宁远侯府是什么东西都能硬闯的不成?” 四老爷瞧着门口守着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可是不知外头有多少人啊。不过他心里清楚,江恕那小子虽待他千不好万不好,却绝不会勾结外邦叛国。 他的三儿子江荣叫人扛梯子来,架在高墙上,爬上去一瞧,回头比了两个巴掌:“外头约莫百来人。” 在江昀预料之内。 四老爷道:“老二,干脆你带人出去打一场,将这伙人扣下,眼下战事未了,侯爷不在,皇帝老儿又远在天边,咱们找谁说理去?今夜要真叫他们闯进来,侯府百年声望就跌份了!” 江昀道:“四叔,稍安勿躁。我已给侯爷发信号去,且再等半个时辰。” 外头有人拿东西撞门了,“砰砰”的剧烈声响震动整条定安街。 四老爷在门口来回走动,有些暴躁起来,他虽贪生怕死,可是好歹姓江,也晓得唇亡齿寒这个理,大房兴旺得势,他们四房能跟着沾光,大房没落,他们更没有活路,这一府的女眷,总要有男人站出来,不是吗? 这时候,常念扶着祖母走出来。江昀见状,立时绷紧了脸庞,举火把过来,忧道:“老祖母,大嫂,外头凶险,快回去!” 江老太太摆手,转头问孙媳妇:“念宝,你怕不怕?” 常念摇头:“不怕。” “好,好极了!” 可江昀怕啊!这一老一少要是出点什么差错,他以死赔罪好了! 祖孙俩走到门后,老太太重重咳嗽一声,厉声道:“外头的,通通给老身停下!” 柏祁听见声响,知晓是江家老太太,挥手叫停两个撞门的大汉。 老太太质问道:“我江家世代忠勇,满门英烈,你小子,可知晓今日说错话的后果?” 柏祁当然知晓,可欲取代江恕成为这西北霸主的野心,远远超过了那几分不知名的畏惧,自古英雄,哪个不是铤而走险?他答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宁远侯心中没有鬼,为何不敢开门让我等进去搜搜看?” “好,好一个清者自清啊!”老太太紧紧握着拐杖,恨不得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几棍子才好。“今日要是搜不出,你预备怎么办?” 柏祁一时顿住,他夫人亲口允诺,什么都安排妥当了,这侯府里的内鬼是那罗姨娘,还会搜不出? 常念便道:“不如这样,若搜不出,今夜便摘了你脑袋,送回京城给父皇瞧瞧。” 四老爷立时道:“好,殿下说的好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