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大家子喜悦的心情,总觉得丈夫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甜言蜜语停留在表面,特别是二娘的小儿子出生,好像什么都变了,如果说裴大出生是为了传宗接代,那么只比裴瑶小半月的裴聪呢? 这就是命吧,他接受裴郎的心一分为二,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受人贱卖。 当年饥寒交迫,裴郎甚至找过镇上的牙子,想把星哥儿卖与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为妾。 一日他去镇上交工,适逢陆家找来,裴郎见人聘礼给的多,便应允下。 既成事实,他还是让自己大哥去隔壁村打听这户人家的为人,才放心下。 三年来,他头顶着卖儿的愧疚不敢与之见面,今儿去镇上当铺典当裴郎赠与他的定情信物,听闻陆一鸣平安回来,待星哥儿不薄,才算把心真正落下,也没了后顾之忧。 信物不再,深情何留? “我没有发疯,”薛清眼神清明,不似玩笑,“当年你和二娘商量着把星哥儿卖给牙行,我听见了,只是这事没成,我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都没提。” 见到两人神色有些惊慌,他心里没有痛快之色:“如今这事,只因裴大不同意,二娘联合其兄,灌醉裴大,趁机让他签字画押,卖我家瑶儿。” 二娘从裴父胸口抬起头,指着薛清愤怒道:“你血口喷人!” “我确实没有证据,这事也只有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这一两银子,我不相信二娘拿不出来。” “近三年靠着陆家的接济,裴家早已渡过难关,裴郎送与你一根银簪子和一只玉镯的钱,还是从我们大房拿的。” “不说这些工钱,借着裴大赌钱赌输的名义,二娘实则暗地里将钱过给真正沾赌的大哥,这事儿,只要上了镇上的赌坊,一问便知。” 薛清一直留意裴父的神情变化,自然注意到对方听闻此事并未勃然大怒,脸上显现的是惊讶之色,诧异薛清是怎么知道这件那事情的。 薛清面色煞白,形槁心灰,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一丝期待彻底泯灭。 原来裴郎早已知晓这件事,甚至,这其实就是一场戏,只为了将瑶儿卖与皮癞子的戏码! “阿爹!” “小清!” 薛清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接住,这人体格健硕,与陆一鸣不相上下,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大堂格外明显,后背深色的汗渍清晰可见。 “舅舅......” 薛清的大哥,也就是裴星的舅舅将怀里的人交给裴星。 他起身推开二娘,抓着裴父的前襟,一拳一拳下死手。 要不是今早当铺的熟识告知他小清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裴家发生的事情,平白让自家弟弟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人渣,亏他当年死皮赖脸向自家二老发誓,绝不让小清受委屈,前两年二老看在眼里,逝去的时候还念着这人的好,欣慰离去。 可这人呢? 以为小清没了父母便能随意对待是吧?把他这个大哥放在哪里?今儿不打死对方,他就不姓薛。 薛家老大不愧是混镖局的,这下手是快准狠,就算曾经是猎户的裴父也不是对手,那一拳又一拳是真的往死里打,鼻青脸肿不说,再打下去,恐怕真得出人命。 周围的人不敢上前阻拦,薛清还没回神,陆一鸣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薛阳挥舞在空中的手臂。 裴父气息微弱,脸已经被揍得血肉模糊。 无法宣泄怒气,薛阳横眉瞪目,语气不善:“你是哪根葱?” 被他握着的手劲松了些,陆一鸣放开他的手腕,没有计较:“舅舅,小子是小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