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良莠不齐,长得麻子脸但能说会道的,长得眉清目秀但不善言辞的,这都不行,最终也就招了三个人,还是看在陆一鸣给二两银子一个月的份上留下的。 至于掌柜和账房,至今还未有人询问。 天气逐渐升温,今日格外炎热,午后又容易犯困。 烈日下客流自然少,陆一鸣决定放他们半天休息,主要是他想夫郎了。 没等他关上大门,一个背着书箱的书生从远处顶着烈日跑来,没管那凌乱的头发和满头大汗的脸颊,他缓了一口气,朝陆一鸣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小二,你们、你们这还、还收账、账房吗?” 这人看着和他差不多大,不过从蜡黄消瘦的脸和身上起球的棉布上,还是能窥探出这人的家境恐怕并不好。 对这张年轻的脸看了半晌,陆一鸣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你是个结巴?” “不、不是,”他深吸了好几口,才顺了气,“只不过刚才着急跑得快,这会儿还没缓过来。” 这阳光照在陆一鸣脸上他觉得难受,侧开身让人进来说。 陆一鸣与他面对面坐着:“你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 “这……无需叫酒肆的掌柜来吗?” 他的目光越过陆一鸣,看着柜台上整理账目的陆父,以为那才是掌柜。 “我是,”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陆一鸣示意他可以将书箱放下,“说吧。” 年轻书生略有些诧异,但柜台上的中年人没反驳,他才将视线移回陆一鸣身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啊,哦哦,好的,”年轻人略有些拘谨,但说起话来倒是一点儿不慢,“我叫周江枢,绪申二十三年考取的秀才,江州府居水镇人……” 原来是那位在元宵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兄”,倒是有缘。 这名叫做周江枢的人没注意到陆一鸣微闪的眼眸,心无旁骛地介绍自己的条件。 不过这人还是个秀才,也就是说这次的文科举他并没有上榜,那他病重的母亲呢? 等人介绍完,陆一鸣按照惯例让人做了一份简单的数额统计,题倒是不难,主要是看人对数字的敏感和细心水平。 虽然花了一些时间,等陆一鸣将陆父手里的账本核算完,这边也已经做完。 微颤着双手将纸递给陆一鸣,周江枢有忐忑,这一份工要是不能聘上,那母亲的病钱……想到这,他的眼神一暗。 能考取秀才的人字确实不错,条理也十分清晰,陆一鸣飞快扫了一眼,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对他说道:“账房一月五两,其他事宜招工启事上皆有介绍,你应该事先看过,如若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他这是被……录用了? 周江枢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定神,倏的站起身朝陆一鸣一拜:“多谢掌柜雇佣在下!” 他是真心实意感谢陆一鸣,自从他在考前因同窗报复,没有成功参与本次科考,至今三个月时间,看尽人情冷暖,尝遍挫折苦痛,若不是阿娘一直陪伴他,他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然而在江州府,秀才并不值钱,更何况他的字画无人问津,他也试着做过体力活,但对于医治阿娘病的钱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眼见着付不起药费,阿娘日渐虚弱,他不得不满江州府找需要人手的地方,甚至差一点当了面首,想起那可怕的经历,他抖了抖身体。 要不是偶然间路过此地看见启事,他都不敢相信这样人流爆满的地方还会缺账房先生,但惊讶归惊讶,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会试一试。 “不知贵地,”周江枢的脊背有些弯曲,比在元宵节见到那会儿还要了无生气,“是否提供雇工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