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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公私兵


要大乱。难道太上皇就忍心父子相残、神州涂炭?更何况打到后来,究竟是夺门之变的结局,还是玄武门之变的结局,还很难说啊。”

    其实天下一旦分裂,那不单是南北分裂,而且势必是新旧政治势力的分裂,更是新旧两种军事力量的正面对决。

    李彦直通过京畿之变发展起来的水陆兵马,已是一支游离于卫所体制之外的军队,甚至具有相当程度的私兵性质(部分兵将非李彦直指挥不动),而海军都督衙门为一统兵衙门,李彦直以右都督身份出征,已是统兵权与用兵权合一,就大明体制来说这已经冲到体制允许的边缘了。

    嘉靖中期以后私兵本来就有抬头之势,只是这些私兵要么就是分散各地,不成气候,要么就没法跳进体制之内,如王直所率领东海的海盗,在不就是虽然进入体制之内却被迅速消化,没有对卫所体制形成冲击,如广西的土狼兵等。但李彦直的出现却加速了私兵的合法化,并使之成为保护新政治力量的武装。

    李彦直可不认为嘉靖会为了不忍父子相残、神州涂炭就放弃权力,他只是要告诉严世蕃你们的胜算其实不大。

    但严世蕃竟然长长叹息了一声,说:“是啊,陛下也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他言语中竟有几分悲天悯人的语调,但这让李彦直十分不适应,“所以陛下希望裕王、徐阁老和李总督能以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为了一时利欲,误了国家大事。”

    这番话若是夏言海瑞之流说出来,李彦直或者还觉得能听听,但从严世蕃口里说出来,却叫李彦直大起鸡皮疙瘩,但他随即隐隐想到了一个关键:“严世蕃也是不世出的人才!老皇帝把儿子留在这里做诱饵也就算了,但严嵩竟也儿子留在这里,这是为什么?只是为了传个话么?”

    严世蕃见他犹豫,又道:“李都督,其实陛下在海上巡狩时,曾说起于谦的事,我在旁边听说,也留心记住了,不知李都督可想听听陛下的评价?”

    他这句话说的虽然是“于谦”,李彦直却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自己,便道:“愿闻其详。”

    严世蕃道:“陛下曾说,土木堡之役,国家有颠覆之危,于谦临危应变,实有匡扶社稷之功,实际上并无不忠之处,后来英宗皇帝虽然重掌大宝,但在处置于谦一事上,却做错了。”

    李彦直心里一呆:“难道老皇帝留严世蕃在这里,除了要他打点震慑海州官员之外,还有让他来笼络我?”在这样险恶的局势下,若只留个太监在这里传话,无论嘉靖许下什么诺言,都无法取信于李彦直的。“难道老皇帝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我们的立场?我对他来说乃是不赦之叛臣啊!还是说……他没有多少其它的选择了?”想到这一点,李彦直心中为之一宽:“或许老皇帝手中的牌,没我方才想到的那么多。”

    “那么……”他问:“陛下的意思,是应该赦免于谦的罪过了?”

    “不但是赦免,”严世蕃道:“而且还要大大的表彰。”

    李彦直心想:“老皇帝要给我甜头了,看来还真有笼络我的意思。”忽然想起了蒙古犯京之时嘉靖严嵩的仓皇无策:“是了!老皇帝和严嵩虽然厉害,但他们长于权谋,而短于实务——这几个人说到在朝堂上玩弄权谋,或许我也不是对手。但他们内不擅治国,外不擅用兵。我慑于他们往日的权谋能力,刚才又被独眼龙误导,可把老皇帝和严嵩他们高估了!”又想:“海上大军,总得两三日才能到。此次随我来的陆上部队不多,京畿大部队要开动调到这里来,那也不是十天半月的事情,南京方面卫所官兵当有五万到八万人,如果老皇帝已在南京站稳,我眼下这点兵马,未必能够取胜。万一一战不胜,天下人心浮动,那我等就大势去矣!若是陷入纠缠,就算最后我能占据上风,但破山、王直在浙江、福建从容布局,那对我们也将大大不利——至少会留下极大后患。此事要么速战速决,要么调整先后缓急的顺序,避免两线作战才好!”

    这时见严世蕃正等着他接腔,心想:“且顺他的话说以说,若老皇帝给我的好处越多,就说明他的心越虚!”口中便叹道:“可是陛下这也是事后论事,若放在当年,在夺门之变成功之前,纵然英宗皇帝信任于谦,于尚书也未必能信任英宗皇帝啊。” 这句话,竟是在向严世蕃要条件了。

    严世蕃眉毛一扬,笑道:“关于这一点,李都督可多虑了。”便伸手往袖袋里一掏,似乎要摸出什么东西来。

    李彦直见了他这神情、这动作,反而心下大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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