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锦衣玉食差多少,反而更觉温馨了,这点从几个小白那一脸轻松自然的表情便可知一二。 以往,一家人吃饭,平儿因为自小就跟着小淘,要好些,其他几个跟着夜歌的,却总是谨守着礼节,显得有些拘谨。 吃过晚饭,正是佛灯初上时。 “我们去段氏那里看看吧。”小淘对侯岳道,侯秀被处斩了,家里的财产也全都冲没了,当年,侯秀没有听段氏的,硬是到了洛州,言氏和蝉儿都跟在他身边,唯有鹅儿跟段氏留在长安,段氏不愿去洛州,于是,这些年来,鹅儿一直侍侯着段氏住在西直巷。 后来,蝉儿难产死了,侯秀这一支,也只有言氏产了一子,只可惜这个儿子生来体弱,成婚两年后的一次骑马时,受了惊,没多久就又病死了,言氏因为儿子的死,也郁郁而终,尽管后来,侯秀又收了几房妾室,但都无所出,而此番,侯秀出事后,洛州的妾室也纷纷逃散。 好在,儿子还留下一子,叫侯元青,小名青哥,今年方五岁,自夫君走后,青哥的娘就改嫁了,侯秀便把青哥放在段氏膝下。 “去吧,段夫人这一生也真是劫难多多,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想着也让人黯然泪下,只恨侯秀这家伙,一门邪心思,偏偏要跟侯君集搅到一块儿去,他要是早听段氏的,早早回乡了,虽说不一定富贵,但安安乐乐的日子还是有的过的。”侯岳有些惋惜的道。如今玩火玩的,把小命玩掉了。 “这时说这些有什么用,各人有各命,强求不得。”小淘道。 于是两夫妻就出了门,走到段氏家的屋前,侯岳拍了门。 开门的是鹅儿,一身丧服,见到侯岳和小淘,鹅儿的眼眶就红了,迎了两人进去,关了门,又低低的问:“三公子和三夫人可好?” “还好,不外损失些钱财家产,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小淘道。说着却又挽了鹅儿胳膊道:“节哀顺便吧。” 鹅儿点点:“我没事,只是婆婆她,我瞧着难受,自夫君走的那日起,婆婆就将自己关在屋里,每日念着经文,这样下去,我怕她会撑不住,毕竟婆婆年事已高。三夫人,婆婆听您的话,您劝劝她吧。”鹅儿有些担心的道。 小淘点点头,同侯岳一起进了屋,侯岳便把青哥叫道跟前,问他一些话,又陪他一起玩着,这孩子自幼丧父,母亲另嫁,如今又逢大祸,倒是比许多同龄的儿子沉稳了很多,五岁的小小年纪,却板着脸儿,那神情倒跟七八岁上下的孩子般。 “学认字了吗?”侯岳问。 “学了,我整本千字文都能背下来。”青哥小模小样的道。 “那背给三爷爷听听。”侯岳淡笑着道。 “嗯。”小青哥点点头,然后背着手,摇头晃脑的背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 ………… 小淘随着鹅儿来到段纸的屋外,站在屋外,都能听到屋里段氏诵经的声音,连续几日的诵经,段老夫人的嗓子已十分的暗哑,再加上那特有的苍老的声音,听道仿佛是远古的佛唱,能让人心空旷而悠远。 鹅儿敲了敲门:“婆婆,三夫人来看您了。” 里面的诵经声依旧,过了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小淘看着开门的段氏,段氏又见老了,脸皮已皱如枯树皮,毫无焦距的眼神在昏暗的油灯下,更显昏黄,但却显得更加的睿智了。 “三夫人请进。”段氏摸索着,小淘连忙上前几步,扶着段氏坐下。 屋里的佛龛上,佛香缭绕,再配上那佛灯的光线,显然十分的虚幻和缥缈。 小淘看着段佝偻的身形,不由的深深的叹息:“老夫人,您要节哀顺便,身子骨要紧哪。”小淘劝道。 段氏摇了摇头,无焦距的眼神落在虚空之处:“三夫人不必担心,老身活了这把子岁数,生离死别,悲欢苦乐,早就看得通透,我诵经是在为秀儿做最后一件事,为他做的那些违法的事情惭悔,为他远去的灵魂超度,然后才能让他一身干净,重新投胎做人,来生做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人。” 段氏说着,又盘起腿,低低的诵起经来,那声音悠悠远远,直透小淘的心底。 小淘不是信佛的人,可这一刻,她感觉到了段氏佛音里面,那种直透人心深处的共鸣,于是,她默默的起身,拿着佛掸子,给佛龛扫去尘灰,又拿了布,擦亮着佛灯,让佛灯的光线能照得更加的远,送离去的人一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