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卫风所料,天子不久就再次召卫风进宫,这次他没有用任何商量的口气,而是直接让卫风兼管钩弋宫的安全,卫风正在犹豫的时候,天子阴恻恻的说了一句话:“朕听人说,刘菁这孩子胆子不小,好象还私自来过长安。只有她一人看护着钩弋宫,朕不放心。” 卫风惊出一身冷汗,他听出了天子话里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天子究竟知道多少消息,但是既然他听到了风声,真要想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暂时没有追究的意思,之所以说给卫风听,最终的意思是向卫风表明,他还没有到耳聋眼瞎的时候。 卫风的脑子里迅速的转了几圈,想来想去确切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自己就是淖五和刘菁自己,连她的母亲淖姬可能都未必知道她肯定来了京师,天子大概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再加上对刘菁也确实比较喜欢,有心装个糊涂,他自己也不能再挣脱,当下装做不明白天子说什么,很沉默的点头应了。 天子确实并不清楚这个消息的准确与否,他更不知道卫风究竟是否知情,见卫风表情很平静,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得把这份疑虑保持在心里。 “朕要去甘泉宫了,估计得有几个月才回来。长安城里现在比较乱,你这个水衡都尉替朕看着点,别让他们把朕的长安城给搞得一塌糊涂,有事立即向朕通报。”天子长叹了一声,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脸色很不好:“有人说,江充把朕的未央宫挖得乱七八糟,朕昨天去看了一下,虽然那么严重,却也不成样子。朕已经斥责了他,不过朕要走了,难保他不会闹得更厉害,你替朕看着,让他把手下的人管管好,不要乱来。这毕竟是朕的未央宫,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县寺。” 卫风吃了一惊,是谁这么多嘴,居然把长安城里的情况能通报到天子这儿,他虽然没有去过未央宫,可是知道未央宫乱成什么样子了,说是乱七八糟恐怕都有些保守,这个告状的人倒是没有说假话,但是他显然不知道江充的利害,被江充预先知道了,提前做了准备。卫风根据天子这个样子估计,他根本就没有到未央宫里去,最多站在复道尽头看一眼罢了。 “唯。”卫风什么也不多说,静静的应了一声,天子又吩咐了几句,觉得有些累了,这才让卫风出来。卫风去找霍光领进出钩弋宫的腰牌,霍光正在忙着收拾东西,他们几个都要随行去甘泉宫,一见到卫风,霍光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来,拉着卫风亲热的说:“风弟,好久不见,在上林苑还好吧?” 卫风微笑着还礼:“还好,多谢兄长挂念。” “应该的,应该的,卫霍本是一家人嘛。”霍光这时候已经知道了卫风身上的那个胎记代表的秘密,他虽然不情愿,可是也不敢摆在脸上,得罪了卫风没关系,得罪了天子那可就麻烦了。他拉着卫风的手坐下,一边让人送上茶来,一边堆上一脸感激的笑容:“风弟,真是亏了你了,要不是你的那几坛酒,你嫂子这些天可就没法过了。” 卫风扑哧一笑,他摇着手说:“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嫂子喜欢喝酒,到时候让人去说一声,我给她送去就是了。” 霍光笑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卫风,笑道:“说真的,我本来是打算请你去府上坐坐的,可是这又要赶着陪同御驾去甘泉宫,恐怕也找不出时间来。你嫂子可说了几次了,想见见你,我把云儿、山儿也接到府里来了,他们,还有你那几个侄子侄女,一直吵着要见见你这个打虎救驾的少年英雄。唉呀,这些孩子,一回去就烦我,都把我头吵大了。”霍光说着,夸张的拍着脑袋,哈哈大笑。 卫风跟着笑了两声:“兄弟哪有那么神奇,不过是机缘凑巧罢了,人言可畏,这也是一例啊。” “风弟,你现在可真是沉稳多了。”霍光挑起拇指赞了一声,又叹了口气:“跟你一比,我那个劣子简直不能一提。风弟,他还跟着江充办案,这次不能去甘泉宫了。我不在他身边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他平时最服你了,你帮我照看着他。” 卫风笑着连连摇头:“兄长,我可就无地自容了,我也一直想到府上去拜访嫂嫂呢,可惜一直找不到时间,这样吧,等兄长从甘泉宫回来,我再登门讨口茶喝。” “欢迎欢迎。”霍光喜不自胜,拍着卫风的肩膀说:“不瞒你说,我那二女儿马上要出嫁了,就在年底,到时候还请你赏光,去喝杯薄酒。” 卫风知道这件事,司马玄操曾经跟他说过,霍光的二女儿到了适婚的年龄了,对方是羽林郎里的军司马范明友。范明友是陇西人,以良家子从军,在北疆打过仗,在羽林郎里颇有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