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小白的人有些委屈,说着话的时候,还搓了搓手。 潘垚有些意外。 先前听那声音喊着老帽儿,她还以为来报信的人是个年纪颇大的人,起码得是老帽儿差不多年纪的,不然,谁敢大咧咧的喊一声老帽儿啊。 人后说小话就不提了,人前起码喊一声帽儿叔,表示客气礼貌。 没想到,来人的年纪并不大。 只见他约莫十八九岁模样,皮肤晒得很黑,个子中等,就是脑袋特别的圆,囫囵的剃着板寸。 板寸剃的不好,这里长,那里短的,瞧过去就像狗啃。 而且,他穿一身打了补丁的灰衣,脚下踩一大一小的布鞋,配着那头发,寒酸的像个癞皮狗。 潘垚又瞧了眼这小白。 这人说话时,那委屈的模样和他的年纪有些不搭,瞧过去,就像是智商方面有些问题。 “这是白鹭湾的白憨儿,是他们村的守村人。” 潘三金认识来人,和潘垚解释了一句。 潘垚不解:“守村人?” “嗯,咱们村以前也有,年纪大了,脑袋就更糊涂了,前几年一个冬夜里,天气太冷,他屋里烧多了炭,也不懂得窗户开大些,第二天人就没了,都是可怜人。” 潘三金感叹了下。 潘垚恍然。 原来,守村人就是村子里的傻子,也不一定傻得很厉害,多数能打理自己的吃喝穿衣。 就是打眼一看,别人就知道这人傻了点。 这样的人,家里有管还好,没管的话,一般都是在村子的村头搭一处小屋,村子里,东家施舍点粮食,西家施舍几件衣服,红白喜事喊上他们,他们也能搭把力气。 因为没什么事要忙,镇日四处晃,村里有什么事儿,那都是门清! 那边,老帽儿问不出什么了,急得不行。 “嗐,我和你瞎耽搁什么,走走走,我自己出门问去。” “我也一道。”翠婶摘了腰间的围裙,神情焦急,想要跟着一起去。 “你跟着干嘛,还嫌事儿不够乱吗?”老帽儿叱责了一声。 他回头瞥了眼于大仙,快快的收回目光,紧着,就附在翠婶的耳朵旁边,轻声嘱咐。 “你就在家里好好的待着,招待好大仙,建飞那边,我去瞧瞧,咱们家里的事儿还没处理妥呢。” “对对对。”翠婶忙不迭的点头。 这芭蕉村的于大仙真是准,她得请大仙帮忙,好好的化解化解这五只鬼。 “于大仙。”老帽儿回头喊于大仙,眼里有恳切。 于大仙也大气,一摆手,“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信,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哎,谢谢,谢谢了。”老帽儿感激。 接着,潘垚几人就见老帽儿戴了草帽水壶,从屋里扛出自行车,脚一蹬,自行车的车轮子在黄泥地上滚动。 不一会儿,几人就不见老帽儿的身影了。 “我真的没瞎说,建飞就是被公安带走了。”白憨儿还在一旁嘀咕。 翠婶听见公安就心跳得紧,瞅着报信的白憨儿都不顺眼了。 潘垚将手中的大海碗推过去,“吃不?绿豆汤,加了糖的,很甜。” 白憨儿眯眼儿一笑,憨憨傻傻,“谢谢阿妹。” 说完,他捧着大海碗就喝。 潘垚坐在凳子上,双脚浮空,微微仰着头看,潘三金微微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潘垚的脑袋,潘垚回神,冲潘三金笑了笑。 白憨儿吃完绿豆粥,巴巴的瞅着翠婶,也不说话。 翠婶耷拉着脸,不是太想理会。 潘垚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过了两分钟,李耀祖看不过去了。 他抬脚就进了张家的灶屋,再出来时,手中拿着半包的火柴,里头好几盒。 在翠婶肉痛的眼神里,一股脑的将火柴塞到白憨儿手中。 “拿去拿去。” 白憨儿欢喜,“哎。” 他接过火柴,这下也不留恋张家了,踩着不合脚的布鞋,欢欢喜喜的往院子外头走去。 李耀祖回头,对上潘垚好奇的目光,解释道。 “小白经常给大家做事传话,别的也不讨,就爱讨一盒火柴,他性子拗,没讨到还不走了,这事儿,我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潘垚:“这倒是奇怪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