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安好心眼?那死人都能活!” “那时候,你说要娶她,我就不同意。”陈惠群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瞧着蹲地儿的江新佑, 恨铁不成钢。 “你瞧瞧你现在这副窝囊样, 要我说,就是那贼婆娘害的。” 江新佑:…… 他也没有那么窝囊吧。 这不是蹲着舒服一点嘛, 外头那么多大老爷们都爱蹲着, 怎么就他一个窝囊了? 江新佑不敢和老娘辩驳, 瞅了瞅李燕芳, 尴尬的笑了笑,又道。 “好了好了, 妈, 都老黄历的事了, 咱们就别提了。” “怎么就不能提了?戳你痛处了?我就是要戳,戳得你疼了痛了,以后才知道要听我这当老娘的!” 陈惠群情绪激昂。 “都十多年了, 我到现在都还记着, 明明就是她杜芙彦吃不得下乡的苦,瞧着我们家里人多手勤, 不缺吃喝, 你还是初中毕业,在大队里有个会计的活计,她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特意寻上了你这个傻的。” “她倒是好本事,都成亲了,动不动就一脸委屈的模样, 看山看云又看水,一副心里藏了百般苦水的样子,外人还以为是咱们欺负她,委屈她了……” “呸,我就不爱惯着她!” 老太太想起那时候受的气,就是到了现在,她还是满腹肚的牢骚,还有两分说不出的憋闷。 她嘴巴快,很多时候,只要新媳妇垂垂头,什么都不讲,别人就道是她在苛责新媳妇,个个上门来寻她说理。 说说说,她还想找个地儿说理去呢! “真不知道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瞧她也就长那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的,你怎么就死心眼了,非要闹着要娶她做媳妇了?” 陈惠群恨铁不成钢。 李燕芳插了话,说了句公道话。 “那不能这么说,杜同志是城里来的,那气质一瞧就不一样,不怪新佑喜欢人家。” “不怕和你们说,那会儿,我家小的那一个,也多瞧了几眼这城里姑娘呢。” 陈惠群不服气,“城里的姑娘怎么了?咱们小镇的姑娘差人家哪了?” “她顶多就白一点,咱们小镇姑娘捂捂冬,不也一样是白的?” “该!说亲讲究门当户对,你个癞□□想吃天鹅肉,还想娶城里来的,活该你个大老粗现在还打光棍!” 陈惠群以一人之力,将人都撅了回去。 李燕芳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大侄儿江新佑,露出爱莫能助的无力表情。 犟驴,这老嫂子就是一头犟驴! 江新佑将头低着,以脑颅门的发旋对着老太太,他苦哈哈的笑了笑,苦中作乐的想。 还好自个儿的头发还没有谢顶,这浓密的发还能挡一挡老太太飞扬的唾沫大军。 当母子几十年,江新佑知道自家母亲,她就是个嘴快嘴利的,性子又小,这下要是不让她说个痛快,接下来几天,他们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厨房里很沉闷,就听老太太嗓门特别的大,像个机关枪一样的将话喷出。 最后,她一拍桌子,撩眼看了江雪桃一眼,像往常每一次一样,以雪桃作为话题的终结。 “雪桃,别学你妈,知道了吗?” “她就是自私自利的性子,打一开始我就瞧出来了。” “需要我们江家的时候,我就是婆婆,你爸就是丈夫,你就是闺女儿,不需要的时候,箱子一提,眼睛都不带瞟一眼。” “那瞧人的眼神……” “啧,别以为我老太太年纪大了,就眼瞎心昏的瞧不出来,她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咱们家,看不起六里镇!” “咱们搁她眼里,就跟路边的泥巴一样,沾上她,她嫌咱们脏了她的衣裳。” 老太太恨恨,“城里的姑娘都绝情,雪桃,你要记着,你是咱们六里镇出来的,别学了你妈血里那自私又无情的凉薄,知道没!” 说到后头,老太太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又刺耳。 江雪桃忍不住抖了抖。 “我不会的奶奶。” 旁边,李燕芳看着漂亮姑娘讷讷应不会的样子,心口都痛了一下。 下一刻,她就像老母鸡护鸡崽子一样,将江雪桃护在身后。 “老嫂子,雪桃是雪桃,雪桃妈妈又是雪桃妈妈,这上一辈的事,和孩子又有什么关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