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蔫蔫的耷拉着,鸡眼或睁或闭,灰灰的眼珠子,死不瞑目模样。 潘垚视线一抬,就见常博文手中拿着一把大砍刀,上头还滴答滴答的落着血。 他的脸上,眼镜上,都有一条又一条的鸡血糊着。 李燕芳原先要讨伐这俩夫妻,瞧到这一幕,腿都要被吓软了。 这城里人,真的好生吓人。 “不,不要冲动,公,公安局就在街头,我来的时候都瞧到了。”李燕芳磕巴,外强中干。 她拉着江雪桃在身后,还要去拉潘垚,企图用自己稍微有些肉的身躯挡住常博文的视线。 潘垚没有被拉动,“宝珠奶奶别担心。” 李燕芳能不担心吗? 这男人拿的是大砍刀啊,一剁就是一个鸡头的大砍刀! 怪她,想得不够多,咋咋呼呼的就冲下来了。 “小大仙,他手上有家伙,你千万别惹得狗急跳墙了,咱们避着点,这不丢人。” 潘垚将打鬼棒晃了晃,示意她手中也有家伙。 那边,杜芙彦缩在床铺角落里,惊惶的听着猫鬼的动静。 这会儿,视线看到江雪桃,只见她眼睛微微红,显然是哭过的模样,不过,她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瞬间,杜芙彦心里的那根弦断了。 她抱着肚子,扯着嗓子,神情似癫狂。 “她没事,博文,她没事……她为什么没事?”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缠着我,我什么都没做……滚啊,滚啊!” 杜芙彦半跪在床榻上,将床头能扔的东西都扔出去。 屋里瞬间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扔得累了,她抓住心口,大力的喘气,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发烫发疼。 “肯定是这猫鬼钻进了我的身体里,它在咬我,在咬我们的孩子……博文,博文,救我。” 常博文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潘垚手中的打鬼棒上,那儿,打邪灭巫朱元帅,行刑拷鬼孟元帅,这几个墨字莹莹若有光。 他的目光惊疑不定。 打鬼棒?这是道门中人? 如此一来,猫鬼没有被替身术骗过去,这事儿就能说得通了。 是这人救了江雪桃! 杜芙彦注意到常博文的目光,她不知道常博文看的是潘垚,只以为是江雪桃。 是了是了,博文也没有办法,只有雪桃替了她,她和腹肚中的孩子才能平安无事。 “雪桃,雪桃,你救救妈妈,救救妈妈啊。” 江雪桃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个人陌生极了。 是了,她们之间多年未见,信件的只言片语也没有,本就陌生。 杜芙彦又气又急,还怨恨上了。 为什么不帮她,她是妈妈不是吗?这一身皮肉,这一身骨血,都是她予她的,不是吗? “为什么就只缠着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猫叫声又起,一股青烟在杜芙彦的肚子上浮起,渐渐凝聚成一张猫脸。 虎斑纹的皮,两耳尖尖,眼睛特别的大,泛着幽幽绿光,中间一点棱形的黑,冰冷又无情模样。 “啊啊啊!”杜芙彦要崩溃了。 旁边,常博文握着砍刀,有心想要向潘垚求救,不知顾虑什么,张了张嘴,又将嘴闭上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做了,你自己清楚,你吃了我的肉。” 猫鬼忌惮潘垚手中的打鬼棒,声音幽幽,三瓣嘴一张,吐露的是人言。 话锋一转,它对上潘垚。 “小仙长,这是我和她之间的因果,还请你不要插手。” 潘垚点头,“好。” 杜芙彦还是不甘心,“谁没吃了?大家都吃了,凭什么就只找我?不就是几口肉吗?吃鸡吃鸭吃得,凭什么吃了猫肉,你就能缠着我?我不服气!” 猫鬼冷哼,“别人吃得,你受了猫的大恩,自然不能吃猫肉?” 猫的大恩? 听到这话,潘垚这才仔细看的看杜芙彦。 这样一看,她倒是看出了点门道。 “狮负?果真是大恩。” 旁边,听到狮负一词,常博文的手紧了紧。 “师父,谁的师父?”李燕芳问道,“她拜师了?” “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