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似人,也有贪嗔痴的痴念,甚至,因为它们是动物修成人身,更多几分肆意和无拘。 无规矩不成方圆,随性肆意固然畅快,却也惹下不少祸端。 妖物横行人间,这样,道门弟子享天地造化,自是要担一份责。 斩妖除魔,还人间清朗。 见潘垚听得认真,玉镜府君笑了笑,仔细回忆过往的时光,将自己游历时碰到的妖物,说得更详实了。 “大王手下还有小妖,得在山间巡山,寻大王的一份庇护……小妖法力低微,很多化形不是太成功,很是好认。狐妖留着大尾巴,黄鼠狼鼻子处一团黑白,有些像唱戏的丑角。” “我记得,我见过一头虎妖,生得八尺高,行进间自有腥风阵阵,额头处落个王字,我见过的草木精,便是它养的一株蔷薇花。” “初见之时,它也只是开了智,还未化形。” 那蔷薇花种在一个盆子里,由那虎妖抱着,花朵会说话,他就多瞧了几眼。 潘垚听得眼睛都亮了,她掰着手指头,数道,“一尺是33.3厘米,八尺得多高?” 数学老师没白教,只一刻,潘垚便算出来了。 “两米六!”乖乖,巨人啊,果真是猛虎嗅蔷薇。 “后来呢,后来呢?”潘垚好奇,“那蔷薇花化形了吗?” 要是蔷薇花化形了,有了经验,她说不得还能帮一帮那大榕树。 那样大的一棵树,只差一步成灵,她一个外人瞧了都可惜。 “帝流浆。” 玉镜府君想着自己再次瞧到虎妖时,那虎妖手中拿着的便是帝流浆。 “那株蔷薇花是以帝流浆月华化形。” 听到帝流浆这个词,潘垚泄气地叹了口气。 帝流浆是月之精华,每一甲子年七月十五这日夜里的月光,其中才会含有帝流浆。 可遇不可得之物,草木精怪得其一口,便抵千年修行。 上一次帝流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潘垚又仔细地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自从少了香江的货源,顾菟的生意没有以前好做,好的货源不是那么好寻,她一直想炼那生发膏,和顾菟一起去卖狗皮膏药,保准独一份。 呸呸呸! 潘垚连连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子。 “说错说错,才不是狗皮膏药,府君,我给燕妮姐姐炼过,这药效可好了,前些时候,燕妮姐还愁自己头发多了些,在学校里,洗发水都用得比别人快,还被她奶奶念叨了。” 这时候钱不好赚,尤其是乡下地方,洗发膏这些东西贵,有的人家家里,那都是用洗衣粉和肥皂洗头的。 这东西去污强,又利又涩,十分伤头发。 潘燕妮难得有一头好头发,宝贝着呢,自然不肯用洗衣粉埋汰她自个儿的头发。 曾几何时,潘燕妮是露着大脑门,头发又细又薄的主,如今,她豪得都愁自己头发多了。 潘垚一击手,越想越觉得可以。 “那个时候,我就是向榕树的气须借发,绘了生发的符纹。我是这样想的啊,这两日,我就去月亮湾寻那株大榕树,朝它借发,再制成生发符纹液。” “然后,我将生发符纹液拿到市里去卖,卖得优惠一些,就算是替大榕树行了功德。” 有了功德,机缘自然再来。 至于生发是不是功德,潘垚一点也没有怀疑。 秃头生发,犹如枯树逢春,这可是再生父母! 谁说不是功德事一桩,她捶谁! 这可是拯救了美丽,拯救了人生的大好事。 潘垚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生聪明。 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生的,竟然这样灵活? 她美滋滋道,“府君,我觉得这事儿妥!” “我随你一道去看看。” 听到玉镜府君说要一道去月亮湾瞧那大榕树,潘垚眼睛一转,随即笑弯了眼睛。 “对,生发这事,府君可是有经验的,我还能向府君再讨教讨教。” 玉镜府君愣了下。 他什么时候有的经验? 潘垚嘿嘿一笑,“你忘啦,你在札记里写了,赶考的时候,你感念同窗夫妻情深,就帮同一个院子的书生绘了【梦中相见符】,结果那同窗变心,他娘子从老家杀来,闹得院子里是鸡飞狗也跳……” “你去劝架,还被薅了两撮发,晚上时候,就着黄豆大的烛光,瞅着两缕断发,你还偷偷掉眼泪了呢,就怕自己斑秃了。” “这事儿你不记得了?” 说到这里,小姑娘又是哈哈一笑,她瞅着白影的眼里带着揶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