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天气寒冷,地面都被冻得夯实,路两边是高大的树,有绿叶葱郁,也有树叶落尽,枝丫疏朗朝天,一轮明月卡在枝丫间,清风拂过薄云,推着明月逃生。 大灯照耀下,能瞧到前头路边停了一辆三轮车。 三个大人站在地上,一个小孩被其中一个汉子抱着,女同志脸上有着急和惊慌的表情,还落了泪。 三人七手八脚,又是拍小孩的背,又是捏着小孩的下颌骨,要去抠他的嘴巴。 “小良,小良,你别吓妈啊。” “抠出来,一定可以抠出来!” 翁志仙也急得不行,“不行不行,咱们大人手大,抠不到东西不说,反而会把东西往下头卡,不能抠不能抠!” 说着,他咬了咬牙,又要去蹬三轮车,想送孩子去医院。 只是,他也知道希望渺茫,小孩吃糖卡在喉咙里了,就短短几分钟时间,这会儿已经背过了气,脸色都有些青了,身子也软了。 医院离这儿还远着,他就是蹬得再快,赶到医院也来不及了! 这是远水救不得近火! 突然,翁志仙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的符。 被他用银链子挂着,像个小娃娃挂护身符一样的符! 为了配得上这符,他特意去金店打的银链子,挂了一段时间,银链子变白了,他老娘瞧了都一脸诧异,直说想不到啊,他个老瘟神还是个会疼银子的。 在乡下地头有种说法,有的人疼银子,银子便会变白,这是惜财。 惜财之人,财自然会来。 所以,瞧见翁志仙带了银项链,项链还越带越白,翁老太才诧异。 眼下,项链上的三道黄符只剩一个了。 他翁志仙的坎坷多灾的人生,只剩一个坑了。 …… 三轮车子旁,翁志仙一手握着车把手,一手握紧身上的黄符,他回头瞧那被爸爸抱在怀中的小孩。 七八岁的年纪,浓眉大眼,脸颊丰盈有肉,头发理得整齐,衣裳穿得也好,可见平时是被爸妈宠着爱着。 这会儿,女同志慌得手都抖了,两眼茫茫,淌着泪,软着腿喊小良,也喊另一半对象,找不着主心骨。 “老徐,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良不会出事了吧,不不,他不能出事……这叫我怎么活,这叫我怎么活!” 被叫做老徐的男人绷着脸,将孩子在手上倒着拍着,久久不见孩子有动静,一个大汉子,终于也镇定不住了,急得是跺脚又薅杨梅头。 他颓败又焦急地抓发,紧着又不泄气的去捣腾孩子。 “不会不会,小良吉人有天象,肯定不会出事,再试试,我再拍拍,用力点,糖马上就出来了!” 他嘴里说着会出来,眼里却也流了泪,喉头哽塞不已。 …… 翁志仙有些怔,孩子要是没了,这当爸当妈的,心该被剜了块去吧。 想到这,他咬了咬牙,解下脖子上的银项链,往孩子的身上搁。 “信我,这是一位高人给我的,能挡大灾,你们上车,我蹬三轮车送你们去医院,咱们找医生。” “大哥你在路上再捣腾捣腾孩子。” “老徐,老徐,咱们去医院,对,送良子去医院找医生。” 女同志慌得不行,就像是落河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臂一抬,囫囵擦了泪,振作起精神,就要去送孩子上医院。 …… “怎么了这是?要不要帮忙。”汽车的大灯照来,卡车车突突突地响,机器轰鸣中,雷虎从车窗探出头,声如洪钟地喊道。 车子在三轮车旁边停下。 翁志仙大喜:“太好了,咱们有车了,快快,抱孩子上卡车,去医院。” “这位大哥,孩子嗓子被糖卡了,这会儿背过气了,十万火急啊。” “是刚刚那马戏团,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忙载一程吧,我和老徐给你们磕头了。” 卡车对比三轮车,这四轮的可比三轮的快,而且一个是靠人脚蹬,一个是机器吃汽油,见到大卡车,女同志和老徐一下便迸出了希望的光。 赤练注意到,这三人她见过,被叫做老徐的人身上有大榕树的气味,尤其是那杨梅头上。 其实不止这个人,这几天,她陆陆续续见过好几个人,他们头上都有大榕树的炁息。 各个都是杨梅头,发茬细细密密,浓郁发黑。 她困M.XIaPe.cOm